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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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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无非是拍拍照看看风景,苏愿亭对于这些隐秘在树丛中的建筑很感兴趣,总是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实际上这座岛屿很多都是私人住宅,所以基本上只能在外面瞧几眼。阿酒像是个专业导游,知无不言的告诉他们每一栋有名的住宅的历史。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的时候,几个人逛累了,阿酒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偏僻的饭馆吃晚饭。陈和骞一眼就看到门口那挂在房梁上的灯笼,那晕着白光的蜡烛在灯笼里面静静燃烧着,在古时这是逝者才会摆起来的物品。而那饭馆更是古旧,砖瓦都是陈旧的暗色,屋檐上翘起的一角似乎有人立在那里一般。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要细瞧素弑就过来把他拉进了饭馆。
“刚在看什么呢。”素弑将碗筷递到他面前,低声说。
“没什么,”陈和骞心里想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你拉进来了,“愿亭呢?”
“哦,她说去上厕所。”素弑耸耸肩回答。
苏愿亭原本是想去上厕所的,只是被告知在饭馆外面左拐再直走在右拐什么的已经预知了她要走的路程她就有种不想去的感觉。不过最后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拐了几个弯到了公共厕所,在门外等着刚进去的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她在想为什么饭馆没有厕所这种无聊的问题。说实话她并不急,但她觉得她已经等了许久,还是没看到那两个人出来。想着是不是再等等之后,苏愿亭才察觉到不对劲。她盯着只有一个门的公厕,如果有人在厕所里一般都会亮起来的灯此刻依旧是按着,周围的光模模糊糊的照亮了公厕的门。苏愿亭突然就觉得有点冷。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努力的回忆看到的那两个人的模样,却只能想到那漆黑的两团影子,还有轻飘飘的步伐。仿佛是听到她心里不安的感召,耳边那种阴冷的风不断拍打向公厕的门,却只有沉闷的回应声。
苏愿亭不愿意再等下去,匆匆忙忙的往来路走去。她低下头颅避免风吹到她脆弱的脖颈,却感觉脚步抬不动而又迟钝。周围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苏愿亭只能假装轻快的往前走去。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可又感觉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原本走过来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的道路此刻只剩下苏愿亭一个人,路灯也变得昏黄而黯淡。
苏愿亭吸了口气,冷冽的风让她的胸腔一片清凉。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的时候,一个高瘦的人突然窜了出来撞到了她的身上。
那声低柔的“抱歉”让苏愿亭怔住了许久,她盯着那不断变小的黑影,有些茫然的看回了自己手中的手机。手心里仿佛还有那清冷的温度。苏愿亭神情有些恍惚,等她走进那温暖的饭馆才回过神来,她都忘了是如何走回来的,只有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那声轻柔的“抱歉”。
“怎么了?”绘墨坐在苏愿亭旁边,看她一直魂不守舍的,问了句。
苏愿亭强笑一声,沉默的摇头,开始食用晚餐。一直到他们回到酒店,苏愿亭都显得心不在焉,对于话题也都是兴趣缺缺。其他四人明显注意到,不过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对方不愿意开口也不好强求。阿酒显然是想要跟绘墨促膝长谈的意思,表示无所谓挤一间房间。实际上陈和骞预定的是一间双人套房和一间单人的,倒不是他多想,而是当时的酒店经理告诉他就只有这剩下的两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陈和骞沉默的盯着那巨大的双人床,觉得四个人在那里滚床单都绰绰有余。
陈和骞是预计着画完那张图就离开的,谁料笔刚动起来,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苏愿亭怀里抱着抱枕,可怜兮兮的看着来开门的阿酒。
“一个人呆着好无聊,电视又没有有趣的节目。”苏愿亭开口,“所以想着干脆来你们这和你们聊天。”
“那要不然来打牌吧。”阿酒从绘墨手里抽出那本《应用心理学大串讲》,笑眯眯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副牌,“反正现在离睡觉也挺早的,师父你就别看什么书了。多无聊啊,是不?”
绘墨瞥了阿酒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倒是陈和骞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画,他的目光在苏愿亭身上停留,然后目光落在了苏愿亭怀里抱着的抱枕。那Q版的人物倒是和剑三中万花成男有点像。恍然初醒一般,陈和骞在想那女子的模样和她背上的挂件,终于觉得为何如此眼熟了。
“愿亭,我想你,”看着四个人已经开始准备打牌,陈和骞揉了揉额头,心里默默腹诽怎么连绘墨都跟着无聊起来,怀里依旧抱着抱枕的苏愿亭瞪着大大的眼睛,只不过手中依旧不忘拿牌,陈和骞就莫名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你也玩剑三?”陈和骞特意指了下那抱枕上的人物。
“啊?”苏愿亭下意思的点头,又有些诧异的盯着陈和骞,“你也玩?”
这倒是巧合,陈和骞笑了笑说,“是的,应该说我们这个房间的人都在玩。”
苏愿亭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随即回过神来,“那你们都在哪个区玩?”
“双梦。”这次是素弑回答,显然这家伙玩牌不认真,性急的就插了嘴回答了陈愿亭的问题。“那你呢?”
苏愿亭有些遗憾的开口,“我在念破,可惜,要不然就可以一起玩了。”
“也许这.....”陈和骞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照理来说苏愿亭根本不知道她后背背负着一个女人,于是他将目光看向绘墨,对方同样也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愿亭,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从我见到你开始,我就可以
看到你背上一直有个女人。”
苏愿亭吃惊的掩住了嘴,几乎是恐慌的要往自己背后看。陈和骞一直盯着她,默默地皱了皱眉细眉。他心里升起了怪异的感觉,可在细细体会又琢磨不出哪里古怪。
“最开始我只觉得很熟悉,”陈和骞看绘墨在细声安慰苏愿亭,于是低下头开始描绘那女子的模样,“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愿亭你身后的女人就是剑三的人物形象。那背后的挂件应该就是离魄。”
苏愿亭不可置信的盯着陈和骞,“你的意思是......要害我的是游戏中的人物?”
经历过红绳事件,虽然现在听起来很荒诞,但陈和骞还是将这纳入了假设的想法。再者他已经可以肯定那背后的女子就是剑三中的人物,所以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
“也有可能是你游戏中结仇了,然后有人操控了那女子是不是?”绘墨突然开口。
“结仇?”苏愿亭似是不可相信,马上就摇了头,“我一不打本,二不玩PVP,没道理在游戏中结仇啊。”
线索又中断了。陈和骞不知为何,沉默的盯着苏愿亭看了许久,直到对方不自然的转移目光才又低下头继续画那女子的模样。虽然他并不能看到那女子的脸,不过外形还是可以详尽的描绘出来。在一笔一笔描绘出来那女子的形貌,苏愿亭同样沉默的在看着那幅画,脸上已经显现出扭曲的神情。那看不到脸的女子慢慢成型在陈和骞的笔下,犹如白色的莲花一般绽放,那被发丝遮住的双眼仿佛在和她对视。苏愿亭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在细瞧,不是她的错觉。那画中的女子确确实实在盯着苏愿亭。
苏愿亭就像潜入冬日河水里肌肤被染上一层薄冰,周身冷的彻骨,而她的视线被迫牢牢的锁在了那黑暗当中。她一闭眼,黑暗如影随形潜伏永不退却。身体越发沉重,身上的体温已经被冷水刷洗变得冰冷,苏愿亭睁开眼睛,募得发现原来不是错觉,而是她真的就在水下面。喉咙里说不出言语,她想要往上游,却发现右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紧闭着呼吸,她摸到自己脚边滑腻的东西,那感觉就像是——女人的长发。苏愿亭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耳边仿佛又传来那女子沙哑怪异的腔调,在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苏愿亭看到了漩涡,在被缠住的脚下面,在无尽的下面,带着微光的漩涡。而那女人,拨开自己被长发覆盖的脸,露出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苏愿亭想要逃离开她的束缚,奈何那长发却死死的缠住了她。一想到要被这女人拉着进那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漩涡,苏愿亭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跟我一起进去不是很好吗?”女人的手拉住苏愿亭的手臂,那手比冷水还要冷。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近在咫尺。
不知为何,苏愿亭停止了挣扎。她麻木的让那女人拖着她越来越靠近漩涡,一步一步的接近地狱。
时间静止了,声音消失了。苏愿亭绝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只剩下那道模糊的影子,在对着她浅浅一笑。
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苏愿亭往上看,那个不甚清晰的人影在对着她微笑。
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