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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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众人好生送走了宫中来使，却是心中所想不一，那王夫人自是嫉妒不已，邢夫人倒是无所谓，她自个没有孩子，对迎春也无甚在意，再说迎春压根不够资格参选，就更是不理会。
黛玉本人倒是宠辱不惊。于她看来自己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得太后看中，左右不过是借着父亲的荣光。贾母倒是对黛玉不乏真心，只是这事却要计较一些，转眼却见王夫人的脸色，立时就有些不高兴，但到底虑着其当家太太的脸面，只道：“玉儿如今得此机会，也是皇家的恩德，不能轻慢。你让凤丫头好生的为玉儿准备衣裳头面，三日后让涟儿送玉儿去。”
王夫人眼见贾母看着自己说话，岂不知这是在警告自己，虽心有不甘到底收起了之前的嘴脸应道“是，老太太只管放心。”
贾母眼见这个两个儿媳的表现不满，只赶她们离开，邢王二人告退。
待到两人离开，贾母挥手让黛玉靠近，一手拦着黛玉细声道：“一转眼就是这么些年了，想当年你母亲参选伴读是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就轮到我的玉儿了。”
黛玉听其说到自己母亲也是眼眶一红，遂向着贾母怀中靠近，道：“玉儿也还要外祖母教我”
贾母眼中光芒闪了闪，笑道：“放心，这宫中的跪拜礼仪，这几日外祖母自然会教你，只是这次才选伴读的公主有哪几位玉儿也心中有数才是。”
黛玉直起身子道：“玉儿倒是不曾知道，还请外祖母教导”
“这会儿公主未嫁的公主尚有三位，其中身份最贵重的是皇后娘娘的女儿瑞安，这位皇后乃是继后，当初元皇后薨了，今上立了当时无子的贤妃娘娘为继后，贤妃娘娘当了10年皇后才得了这么一位公主，自然极为受宠，这又是公主唯一的一位嫡公主皇上和太后也很是看中，如今不过将将12岁。
其次便是甄贵妃所出的常安公主，甄贵妃在宫中极为受宠，膝下还有一位皇子，就是如今的诚亲王爷，这位公主如今已14岁了，只是当今陛下是个重感情的，一下不怎么愿意公主早嫁，大多是先指婚，待到17岁再出阁。”
黛玉听贾母说起甄贵妃时微微垂下了眼帘只是给贾母递上了茶道：“外祖母先喝茶”
贾母之前并没有注意到黛玉的动作，这会儿也只当是黛玉孝顺，含笑道：“好，外祖母没事。”喝了口茶贾母接着道：“这下剩的一位公主是荣喜公主，年纪倒是比常安公主小一岁，如今不过13岁，只是这位公主的生母谢昭仪并受宠，连带的这位荣喜公主也不大得陛下的青眼。”
说完看来看黛玉，黛玉紧了紧帕子低垂着头掩住了眼中的神色只道：“这三位公主，年纪都较玉儿大，只怕会更喜欢年纪相仿的女孩作伴”
贾母抚摸着黛玉的头道：“若是其他的公主外祖母倒是没见过，只这常安公主倒是曾有幸见过一面，甄贵妃出自金陵甄家，同咱们家是老亲，甄贵妃最是和善，常安公主端庄大方也是极好相处的。”
黛玉抬起头轻道：“外祖母所言甚是，只是此次参选京中贵女必然都会参加，玉儿年纪尚小，只怕未必有幸选在一位公主身边，只怕要叫外祖母失望了。”
贾母道：“玉儿不必忧心，只管好生准备。”黛玉听闻遂起身道：“那玉儿先行回去准备。”贾母微笑道：“只管去吧”
黛玉领着紫鹃离开贾母的正房，紫鹃还在为黛玉高兴，却见黛玉一离开贾母的住所原先的一点笑意消失无踪，脸色并不好看。忙上前道：“姑娘？”黛玉摆摆手示意无事，紫鹃也不好再问，两人回了住处不提。
王夫人被贾母赶走后很是不忿，却也不得不唤来王熙凤吩咐黛玉入宫的准备。王熙凤得知消息也很是惊讶，不过她深知自己的姑妈可是不喜欢黛玉的，遂不敢表现出一二。只应下不提，只回房后说于贾琏听，倒是贾琏虽只捐了个同知却不在衙门办事，只到底见识非内宅妇人想比。闻得此事，虽不知其他却也度林姑爷只怕极得圣宠，不然京中贵女无数，何必特意下旨招一个地方官员之女，遂叮嘱王熙凤不得慢待黛玉。
贾府众人得了消息个个反应不一，迎春懦弱对此自是无甚在意，探春却是叹了口气，微有些妒意的对身边说“到底林姐姐有福气”侍书伺候探春已久自然知道自己姑娘的心结，所以也不答。惜春年幼且与黛玉较好，自然为其高兴。
倒是梨香院中薛宝钗得知消息很是吃惊，只她虽年纪不大，但城府极深只一会儿就恢复了脸色。贾府中人皆知自己是为才选才人赞善之职入京，只说得好听是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实际上不过是个宫女。而如今自己这个宫女还没选上，同住贾家的林黛玉却因为有个好家世直接就要成为公主伴读，就算没有选上，只这宫中亲自传招也能说明两人地位有差。饶是薛宝钗自诩大家闺秀要端庄贤淑也有些忍不住。
不提贾府众人的心思，只说黛玉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就将众人皆赶出房中。香雪香珊雪雁面面相觑不知其为何，只看紫鹃，紫鹃亦是一头雾水。索性不一会儿黛玉就自房中出来，也不要人伺候，只让雪雁将香卉找来。
待到香卉充忙而来，虽听雪雁略略提过，但到底不知何事只见几个丫鬟皆围在黛玉房门口觉得不好遂对紫鹃等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儿交给我就是，这会儿府里都该传了消息，咱们这儿这付情景还不一定说什么呢”众人一听很是，香雪将之前泡好的茶递于香卉。
香卉敲门得黛玉允许后方推门而进，只见黛玉坐在小圆桌旁，脸上有些难看。桌子上散落着不好书信，香卉轻轻扫过就发现皆是扬州送来的家信，只不知黛玉为何将这些原收在盒中的信皆翻出来。
香卉将茶碗放下，开始收拾桌上的书信，一边收还一边道：“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唤我们就是，怎么自己动手，仔细伤着手”
黛玉仔细的看着香卉轻声道：“香卉姐姐，自你来后，对玉儿照顾颇多，玉儿实不愿怀疑姐姐，姐姐应对玉儿没有恶意，那么姐姐是否愿对玉儿如实相告？”
香卉闻言惊讶的看着黛玉，上下打量，猜度是否是扬州那边送来什么消息。转而否定，林家那位大爷没这个本事和能力查到自己的来历，而林大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想给自己女儿送信，左右对黛玉无害没这个必要。那么黛玉是自己猜着什么了，原先还想着那位大人既然对9岁的小姑娘另眼相看委实太过了点，不想真是一位过分聪明的姑娘。黛玉见香卉不答，忍不住贝齿轻咬嘴唇，欲言又止。
香卉见黛玉这般忙道：“姑娘可是快松口，一会儿留了印子可就不好了”黛玉闻言愣了下，忙松了银牙只看着香卉。
香卉轻笑道：“我能问姑娘为什么觉得我有问题吗？”黛玉想了想轻声道：“一开始哥哥写信跟我说你是大夫家的医女，因此懂医术识字我都认为极为正常，只是后来与你交谈发现你懂得极多，不是一些死板的经史子集或是诗词，而是一些大局上的，外面的事情，甚至你不时的在透露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让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小家碧女能知道也会知道的。我曾经怀疑是不是兄长或者父亲授意你的，因此这几回的家书中我隐晦的问起，可是哥哥却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香卉听得很仔细这会插嘴道：“你那位兄长可真的确实不知道，那林大人怎么说？”黛玉听出香卉对于兄长的一种调侃，想到这人是通过兄长送来的也就不理会只继续道：“正是父亲的信让我确定你虽不是父亲和兄长送来的，但确实不会害我”
“莫不是林大人告诉姑娘我的来历了”
“不是，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当没看懂我隐晦的提问，这本身就不正常”
香卉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没瞒住林大人，果然不愧是官场老狐狸就不知道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嗣子能不能被他调教成功。
“姑娘应该前些日子就心中有数了，那又为什么这会儿要知道我的身份呢？”确实黛玉今日接旨参选伴读的事自己也知道，只是黛玉又为什么突然揭穿自己身份呢？
黛玉这会儿脸色却很不好看了，低下头道：“你曾经透露过父亲在江南和金陵的甄家不对付，甚至送我上京也与此有关，对或不对”这事香卉确实透过一点，但怎么会说得分明，只是黛玉心如发丝，当时又对香卉疑心不浅，自然记得分明。
香卉道：“既然姑娘猜到了，那我自然不瞒着姑娘确实是这样的。”她刚说完黛玉的脸色就立时变得雪白。
香卉眼见黛玉的神色，仔细一想就猜度出些许，遂叹气道：“姑娘，贾家同林家确实选了不同的路，但史太君对姑娘确实还是有几分真心，只是比不得贾家，当时林大人送你上京也是为着他们站在那一位的那边可庇护一二，林大人能为着皇上尽忠却不能见姑娘也出事。只是这贾家当不得林大人的托付，林大人现在也有了打算，姑娘只管放心”
黛玉想到父亲的桩桩件件只为自己忍不住低声啜泣。香卉忙拿着帕子与黛玉试泪。
过了一会儿黛玉方好些继续道：“父亲的决定我这个做女儿的自是不会反对，只是不知道这次入宫参选伴读的旨意是否姐姐身后的主人所为，届时我应博取哪位公主的好感？”
香卉真真有点想见见那位林大人了，到底怎样的父亲才能生出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儿。但面上却是不漏只道：“姑娘只管好好准备力压群芳，其余诸事自有人来做。”
“可是外祖母的意思似要让我做常安公主的伴读”香卉闻言，眉头微皱，这史太君是老辣之人。若黛玉真的成了常安公主的伴读，只怕林大人即使自己不想倒向诚王也会失了殿下的信任，皆是真的只能在江南为陛下尽忠了。
黛玉见香卉皱眉忧心不已，她到底年纪小又不了解局势，如今只能依靠香卉。香卉见此忙道：“姑娘放心无碍的，姑娘只管那天好好打扮就成”黛玉听香卉这般说只是不怕，才略略放下心中的大石。
香卉见黛玉这会安心了，担心刚刚大起大落的对黛玉的身子不好遂开口道：“姑娘这会儿累了，我去把紫鹃香珊几个叫进来侍候姑娘休息吧”
黛玉闻言确实有些累了，又猜想香卉只怕要去找人遂道：“你把她们叫进来吧，你若要出门，就去找琏二奶奶，只说我说的让你回林府送信。”
香卉道：“哪有姑娘操心，我这儿早有妥当的法子”正巧这时门外传来雪雁的声音：“姑娘琏二奶奶那传来话香卉姐姐的哥哥来找香卉姐姐，还请求让姐姐家去一晚姑娘可同意？”
黛玉看着香卉，那眼睛倒想再问：这是会招将。香卉小声笑道：“今儿个来了旨意，主子肯定要找我去叮嘱一番”黛玉点点头示意香卉去吧，可伶黛玉年纪还是太小，不曾发现香卉的主人究竟是谁，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早早的被看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香卉收拾了东西来到二门只见一个儒雅气质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边等候一边为边上的小厮解答一些小病症，直叫这些人佩服不已。看着香卉已经来了，忙对那些小厮道：“不好意思，我妹妹出来了，你们如果想看看就只管到平安巷的同仁堂”
众人忙道：“谢大夫只管请”
那男子接了香卉上了一辆马车往同仁堂而去，到了门口下车，有路过的行人还道：“谢大夫到接妹子呀”
谢大夫回道：“是的”香卉只低着头扮淑女。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同仁堂后院原先的气氛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不到你鬼影还会看病，真不怕是直接看到阎王爷那”香卉讽刺道。
那谢大夫就是鬼影冷笑道：“哪里比得上你罗刹，越活越年轻，这会儿直接扮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香卉这会儿极为生气，想要动手却已经走到了一个门口，这会动手只怕主人谁也不会饶只好改日再算。
轻轻敲了门，香卉走了进去，而鬼影则在门外守卫。门内穆锦正坐在一张凳子上，香卉行礼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意义禀告。穆锦一边听着脸色的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听到黛玉猜出其香卉身份时眉毛微挑。
待香卉说完淡淡的道：“办事不利，待此事完结自己去领二十棍吧”
香卉闻言只能道“是”按理以她的能力要做到天衣无缝并非不能，只是自己看轻了黛玉，觉得一个闺阁女子，年纪又小。没想到却栽了个跟头，幸好这是自己这边的，若真是敌人，自己的命就送了，二十棍真不算冤。
“你回去只管好生照顾她，待过几日她入宫伴读的时候随她入宫，其余的事你不用管”
香卉闻言道：“可是那个史太君只怕会找上诚王，常安公主怕是插上一手，是否会有变”
穆锦嗤笑道：“你以为那位瑞安公主会是好相与的，那位常安公主在她手中只怕不够看”
“这位瑞安公主这般厉害，姑娘跟着她不怕？”未竟之语穆锦自然明白只道：“无妨，瑞安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她即聪明自然不会在这上头耍什么心眼”再说了这位瑞安公主还不知道是哪来得孤魂野鬼，只这话却是不会同人说起，左右他们现在是盟友。
“只是这入宫虽说能让姑娘同公主一般教养，只是这宫里岂是好待的，倒不如在贾家待几年等林大人回京就好了”这话实不该香卉来说，但她确实疼爱黛玉，在她看来贾府虽然立场不同，但如今没有撕破脸皮，暂时待着怎么也比进宫强。
这话一说完穆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看样子棍子没有上身你是不会张记性的，先去领十棍子，现在就给我滚。”
香卉见穆锦脸色极为难看，显然已是盛怒，忙退了出去，待出了门才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今天是吗莽撞了。如果不是考虑自己还要回黛玉身边只怕自己就要规矩处理了。却说穆锦赶走了香卉后怒意稍减，若不是她已经在黛玉跟前挂了号，这样的属下他是决计不会再留的。想到她提的让黛玉继续留在贾家，就让穆锦的火气立时又起来了。今世他绝不会让她留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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