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沫》九月霏霏

8、第八章 无言结局

　　她一头栽进了念子寒的怀中，边哭边用力地掐着他的臂膀，“我在医院整整呆了一个星期，向他道歉，他都病成那样了，却还是安慰我说，“傻丫头，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唯一。以后，莫在做些得不偿失的事。”

　　他说想吃古镇街上阿婆做的米糕，我答应他，回镇上会帮他买，可是，当我买好米糕再次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那空荡荡的病床，叠的整齐的被子，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哭喊他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苏沫，苏沫，别伤心……”

　　念子寒大掌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她的身子沁凉，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这个迟来的怀抱，他等了整整五年时间。

　　苏沫在他怀中抬头，“他的葬礼，我去了，哭成一团的亲人，我那多年未见的妈妈，在葬礼上找到了我，她打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我嘴角流血，在众人的惊讶中，我那妈妈，不顾我的反对把我拉回家，她骂我，不懂事，骂我为什么不好好念书，要逃课，要荒废学业……

　　她又缓缓推开了念子寒，她的软弱，真的不想任何人看见。

　　重新坐于梳妆台前，“那次后，我把他和我的所有东西在他的墓碑前，全部烧掉了，我真想去死，我想自杀，可是，看着爸爸无端多出来的白发，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高考了，我考的很差，只能上大专，妈妈一直怪顾城，说都是他害了我，呵，谁害了谁，都已不重要了。”

　　“顾城的生命在十八岁终结了，我知道他有好多遗憾，他想念书，他想参加高考，他想和我一同念一个学校，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苏沫，这就是你五年来一直放不下的事情，顾城，我承认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可是，苏沫，你已经沉醉其中五年了，你知道你如今不是十八岁了，顾城，也应该从你生命中消失了。”

　　“不，顾城没有消失，他始终在我心里，好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苏沫开始下逐客令，她不允许任何人说顾城的坏话，任何人！

　　“不，我不走，苏沫，答应我，忘了顾城吧，我会比顾城更爱你……”

　　念子寒的深情表白没有一丝意义，如果，苏沫会这么轻易就忘了顾城，那么，她不会一人独自痛苦这么多年。

　　他霸道地抬起了她的小脸，红润的唇覆上苏沫冰冷的双唇，他的吻霸道而残忍，仿佛要把她尽数吞入腹中，她挣扎，反抗，嘴中有丝丝血腥味，他却毫不在意，她的双手摸到了一把小刀，对着他的手臂恼怒一刺，刀子划破了手臂，流出鲜红的血液，他吃痛，放开了她，看着自己手中的一道伤痕，他残忍一笑，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苏沫，你想杀我？”

　　声音绝望而悲凉，他只是动情则乱而已，她却要杀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立马出去——”

　　她慌张地拿着那把小刀。

　　“好，我走，苏沫，你别伤害自己，”念子寒边说边退，退到房门前，深邃的眼睛中，充满了受伤无奈的绝望。

　　她一把丢下手中的小刀，随后把门反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念哥哥……”

　　她伤心欲绝，她这是疯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来，苦苦等候着她，她的心就算是千年冰封的寒冰做的，也应该会有融化的时候，可是，她的心，早已在五年前，随着顾城的死而跟着死去了，死去的心，如何重生？

　　被赶出房门的念子寒，并未回房包扎伤口，他一个人颓废地走出了苏家大门，踉跄着，往河边方向走去，那胳膊上刺伤的伤痕，鲜血早已打湿了白色的衣服，印出斑斑血迹，伤口处还在滴血，血滴落在青石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他用手捂住伤口，此时的他，没有什么比心更痛了，心里的伤远比身上的伤痛的多了，被心爱的人伤，世间任何人，大概，都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吧。

　　第二天一早，天空微微放晴，苏父上楼叫苏沫起床吃早餐，打开房门，却只见空空的房间，被子是整齐叠着的，苏沫的行李都不在了，梳妆台上，用一把小刀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有一段娟秀的字体“爸爸，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苏沫还是以前的苏沫，明年的今日，我还会回来……”

　　没有过多的话语，苏沫，一如从前一样，冷冰冰。

　　念子寒回来的时候，他快步冲到苏沫的房中，看着房中空无一人，苏父手中拿着一张纸心伤。

　　他凄凉一笑，颓废地坐于沙发前，他愤怒地想杀人，这个苏沫，又再一次消失了。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凝视山上良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拉开抽屉，只见那个木盒子不见了，苏沫拿走了那个盒子，他如发疯般的跑了出去，苏父在背后，不住的摇头，她的女儿，为了那个叫顾城的男孩疯了，眼前的帅气男人，为了他女儿，也疯了。

　　气喘呼呼地跑到顾城的墓碑前，果然，她来过这里。

　　那墓碑旁，有个新刨的土包，他发疯地把那土包刨开，泥土散尽，一个红色的木盒子出现在眼前，他把盒子拿出来放于膝盖上，盒子没锁，他打开盒子，盒子中装有一根水晶葫芦项链。

　　相片不见了，那些信封，却烧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灰。

　　苏沫拿走了相片，把盒子中的东西烧掉了，她这是为了什么？

　　扒开盒子中的灰烬，竟有一张白纸，像是人刻意留下的，念子寒颤抖地看完那上面的内容后，

　　一张沾满汗水的俊脸，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