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生死契阔》枢玖

2、少年心事

　　斑这些日子来一点都不做掩饰，谁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族长给他找来的玩伴。不少孩子明着嘲笑三景，说他不自量力。当然这里也包含了不少嫉妒的成分，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少族长的玩伴”就是未来的“族长亲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田岛是在想什么，族里那么多优秀的孩子，怎么就挑中了脾性最古怪的三景。

　　而对族里种种，三景表现得一无所知，照样像是看不懂斑的坏脸色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也不多说话也不多做事，就像条尾巴。要是斑直言让他离开，他也不生气，随便找一棵树睡觉去，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去修行。

　　三景在月光下舞动着窄薄的短刀，林间一闪一闪的亮着银光。旗木家的大多善兵器，三景生得一副旗木家的体型——修长、富有爆发力、韧性良好，体力却是硬伤。没有长辈指导的三景自己选择了短刀，他需要一件外物来增长他的攻击力。

　　别人都把刀别在腰上或是背在背上，而三景则把刀鞘绑在左手小臂内侧，这也是他选择短刀的原因，只有尺骨长度的特制薄刃才能在藏起来的同时不妨碍到活动。

　　三景到底是个孩子，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田岛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然精得要命的宇智波族长也不会挑中他了。不过田岛自己也感叹过，三景将来可怕会比他更精明。这些都表过不说，三景缺少指导，自己单练到瓶颈太低，他早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没有进步了。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挂起三个弧度的笑容，“啊嘞啊嘞，大少爷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呢？”田岛那种程度的，三景自然察觉不出，但与他实力不相上下的斑就是另一回事了。

　　斑的脸色不太好，实际上他早就已经起疑了。三景能被他父亲选中，必定有他的独到之处，然而斑从来没有见三景修炼过。白天没有，那就是晚上了。于是今晚他没有睡，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声音，等听到起身穿衣的声响后跟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身边这只狐狸有这样高的武力值，同时为此感到愤怒，他居然一直没有感觉出来！

　　“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如你所见。”三景没有打算撒谎隐瞒，他是将要成为斑的左右手的人，欺骗毫无意义。虽然他因为被人随意安排了前路以及被人忽视而生出的小孩心理对斑极其敷衍，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应当怎样做才是最有利的。首领和左右手之间不能有隔阂，不论是从宇智波族的角度来看，还是对三景自己而言，与斑的关系越亲密越好。因此再被发现了小秘密之后，三景表现出坦白的姿态。

　　他将刀刃收回了厚皮革做得鞘里——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穿宽袖子的和服，而不是族人贯穿的喇叭领短袖了——“睡不足会长不高的。”斑咬牙，明明比他要矮啊这小鬼！年纪也比他小，别做出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行吗？不过他也意识到了，这白毛狐狸城府颇深——以一个五岁孩子的程度。他本来是想要向三景要理由的，但是在看到对方那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加冷厉的笑容，便把话咽了下去。

　　冰冷滑腻的就像蛇的鳞片，让人毛骨悚然。

　　斑发觉自己遇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对手，这样的人的确有资格做他的左膀右臂。“糟糕透了，明天跟我一起去训练场。”三景笑着应了。斑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这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不需要做，也知道如今让三景成长起来是最好的。

　　斑在去向田岛反应三景的表现时，再次被田岛拒绝了调换玩伴的人选。正是因为田岛的坚持，让斑开始留意起三景，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味地排斥忽视。经过几天的观察之后，他就发现三景比其他的同龄人都要早熟，不喜欢说话，但一开口就能气死人，但这种令人讨厌的性格只是伪装，就像那张不正经的狐狸皮。说实在的，斑不是不明白三景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只不过他还是不喜欢三景充满嘲讽的冰冷笑容。

　　要做伪装的话，平庸或是乖巧不是更加好吗？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种让所有人都讨厌的性格吧。所以说三景就是个古怪的人。

　　“怎么样？”长着刻板的脸的男人从树后面走出来，在此之前他完全和影子融为一体。三景惊诧了一下，眼睛睁了开来，但马上又眯成缝，偏了头望向田岛，脸上是狐狸似得笑容，分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改变。“族长大人一直在那里吗？”田岛走到他面前：“一开始就跟着了。”

　　“一开始是指？”“有两个小家伙在家里跑来跑去，怎么会察觉不了。”田岛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以斑和三景的年龄，这种程度的潜行能力已经可圈可点了，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三景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被发现了，他还以为起码要在斑出来的时候。“果然我还差远了呢。”少年老成的少年难得的露出了懊恼的表情。田岛在心里想：到底是个孩子，“你觉得斑的表现如何？”三景翘着嘴角：“值得让我辅佐了。”田岛看着在寒冷月光下笑得诡异的少年，突然预测到未来将会怎样的天翻地覆。

　　就像斑不接受突然冒出来，并且被告知将会是他的左膀右臂的三景，三景也会因为突然被规定了未来而心存不满，除非他承认斑能够成为合格的族长，才会心悦诚服。即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三景实际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但他知道他这种出身必须保持低调，毫不起眼最好，令人发毛的笑容和古怪的脾气是他最大程度的叛逆。

　　“那么斑就拜托你了，相对的，斑也有很多东西可以教给你。”“苦无技还是推手？”三景是很要强的，即使自己也知道很久没有进步了，也不想承认自己比斑差一线。田岛严肃地说：“你的动作很不到位，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没有养成坏习惯。明天和斑一起去训练场，慎吾会指导你们的。”慎吾是田岛的左右手，也是斑的老师。

　　斑回到房间，发现泉奈抱着被子坐在他的床上。“大哥，你去哪里了？”“起夜。”斑把人塞进被子里，“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泉奈幸福地拱进他的怀里：“我睡不着，要和大哥一起睡！”作为忍者，这样黏人可不好，但斑不舍得把人赶回去，只得宠溺地把人搂紧了。在外面溜了一圈，斑睡意全无，听着泉奈细细的呼吸声，脑子里一直在想三景。

　　心态不错，实力也不错，竟然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压迫感——这他只在田岛身上感觉到过。斑的心里生出一股不甘，他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现在居然被一个小自己一岁的人吓到了！哼哼，那就看明天吧，反正两人要一起训练，到时候免不了对打，看他怎么把这个家伙的狐狸皮扯下来。

　　想到这里，斑满意地忘被子里钻了钻，抱着心爱的弟弟睡得香甜，并且做了一个晚上的梦。在梦里他把三景打的跪地求饶，三景痛哭流涕着检讨自己的错误，不应该有眼不识泰山，冲他甩脸色，并且发誓要为他鞍前马后，专心致志做小弟。结果第二天早晨被泉奈推醒，抱怨昨晚差点被他勒死了，还直问斑到底做了什么梦。那么白痴的梦斑当然不肯说出来了，支支吾吾地敷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