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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 124 章 ...

  •   杨志虎逃亡了一年以后被抓了,是春倩灵举报的他。
      春灵和杨志虎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教堂里和他举行婚礼。杨志虎带她去了她喜欢的那个教堂,没有神父,没有玫瑰花,就在圣母像面前发誓交换了戒指,那一刻春灵相信,就算要和他一起去死也愿意。
      离开教堂他们开始逃亡,杨志虎不敢住旅店,一直住在车上,过一段时间他们要换一次车牌。他们辗转于各处山村小镇,杨志虎比春灵想象中害怕,几乎每天夜里要做噩梦,他觉得遇到的人都是来抓他,开始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在内。起初春灵以为他有明确的目的地,最后她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该逃去哪里,只是希望躲一天是一天。有一次杨志虎误会她要举报她,差一点把她掐死。
      “我要是举报你就不会和你一起走了。”
      “你这样也有包庇罪,举报了我就可以减刑了。”说完杨志虎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可怕,春灵知道他是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这些她难道要他告诉她,他这样不信任她,春灵很痛苦。
      春灵最害怕的不是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而是杨志虎几乎已经崩溃,到了快精神失常的地步。如果这个样子她宁愿他去坐牢。
      不久之后春灵发现她又怀孕了,杨志虎很恼火,“现在怎么生孩子,来打孩子的地方都没有。”杨志虎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最小的刺激他已经经受不了。
      春灵决定自首,她不知道杨志虎会不会死,但是她希望让他摆脱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她至少可以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得知春倩灵被捕的消息,雨滴不知道她现在对杨志虎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知道她最初就误解了她喜欢的电影。发哥的枪战电影很经典,但是雨滴不感兴趣,也没有看过很多,最印象深的就是《喋血双雄》的结局,男主角希望死后把眼角膜植给女友,但是他的眼睛被打瞎了,最后两人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在地上爬,谁也看不到对方,到死彼此错过。电影里的教堂,鲜花,和圣洁的圣母玛利亚像都是用来摧毁的,圣洁的白鸽代表的不是和平,而是祭奠死去的亡灵。那里也不是王子公主誓言终生的殿堂,而是血腥杀戮的杀场,毁灭幸福的地狱。
      杨志虎被抓以后,又过了一年多,案子终于尘埃落定。朝友华死了,阮贝璋判了二十五年,阮贝璋只是觉得自己在吃软饭,没想到吃的越多也跟着判的越多,而且吃下去还落得消化不良。入狱后他没有要求见他妈妈和奶奶,他要求过见雨滴,雨滴根本不理他,第二个人他想到了练小霖。
      起初他的神色很呆滞,剪了头发更觉得,见了练小霖突然笑了一下。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也想看看你。”
      “我知道,你来看看自己的战果。”
      “我的战果不是你。”
      阮贝璋的神情变得很愤怒,“你的战果就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
      “她应该是我的。”
      “她爱的人是我,你不适合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真的就看不出来吗。”
      阮贝璋冷静下来,冷笑几下道:“是啊,我根本不懂她,直到她离开我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了解她。你出事以后我给她打过电话,我问她我们为什么会到了今天的地步,她说她永远不会原谅我,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可以让她对我如此绝情。”
      “你不知道一个处处忍让的人,不代表处处宽容,她的字典里有忍耐,却不是轻易会有宽容。”
      “我最近心情平静了很多,想想不再这里,就是在外面我又能干什么,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就是这样毁了的。我很想找个人聊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艾雨,她恨透了我,不再理我。我再想到的就是你,你如果不来我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找了。你比艾雨更加适合,因为我这一辈子就是毁在你手里。从小我们就认识,你是第一个摧毁我自信的人。你用一个月的时间毁掉了我一辈子的爱情,用不到两年的时间毁掉了我一辈子的所有。你应该最了解我的人生。”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个奢求。”
      “练小霖我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就算最后我也不是真的想要你死,我没有那么恶毒。当初你抢走她,我只是恨她贪慕虚荣为了钱背叛了我,我真正恨的是她。我以为等我比你有钱她就会后悔当初的选择,我的仇也就了解了,可是真的等到我比你还要有钱有势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离开你,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我才恨死了你。和艾雨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她不够好,甚至不够配得上我,我喜欢她是她的荣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失去她。和衡馫馫结婚那天我才明白,她够好,是我不懂得欣赏她。我一直以为我已经不爱她了,即便会常想起她,我觉得那是因为恨她。过了快半辈子我终于明白,原来我还爱他。我嫉妒她爱你不爱我,她在你身上一瞬间就能找到的感觉,和我在一起三年也没有找到,我不甘心。现在我最痛苦的不是她不爱我,而是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她才把自己糟蹋到这个地步,给馫做窝囊老公,给丑八怪老太婆做情人,都是因为她,她却不承认。我想不通,她为什么爱你不爱我。”
      “她的心里有一把锁,没有合适的钥匙打不开。我们只是刚好适合对方的人,你只是找错了人。”
      “她也是这么和我说,她说你懂得她,而我不懂得。我是不懂得她,越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得。就连我以为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也会离开我。就是因为不懂,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最不懂的还是你,我争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最后还害死了我爸,失去了女人和孩子。你最后什么都有。我很你这辈子什么都强过我,也许真的是这样,你爸是我爸的克星,你又是我的克星。”
      “我爸爸已经死了,活的最好的是你爸爸。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也得不到,你还有最爱你的亲人,我还有艾雨,你该有的我始终都没有,我该有的你也始终没有得到,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你我之间没有高下之分,我们只是不同的两种人。当初我抢走艾雨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愿意失去她,遇到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但我相信她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放手。”
      “可是为什么,我今天变成了这样,你还是你。”
      “因为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们都不是上帝,不能控制的事情很多,恐惧的事情也很多。你却一定要主宰一切。”
      阮贝璋想了许久,道:“或许这下半辈子我可以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妈妈我会替你照顾她。我还给你带来一本《大藏经》,心烦的时候我喜欢读,其实我不信,不过可以叫心灵沉淀下来。”
      “她也是你妈妈。”
      “她不是,她永远都只是你的妈妈,我永远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的人生都有缺憾,命运也给了我们应有的补偿,只是你只耿耿于怀得不到的。”
      这一年衡馫馫出国打理国外的生意,她说住的好就不回来了。刘波俏送她过去,暂时不在这里话别。临走那天雨滴和猫猫过去送她。两只猫是不喜欢离别的动物,衡馫馫却无所谓,他们知道她是不会孤单的。
      衡馫馫拥抱了雨滴,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谢谢你这么多年。”
      衡馫馫大笑道:“说的这么肉麻。”又向练小霖道:“要分开了,你也抱抱我吧。”
      练小霖拥抱了她,道:“保重吧,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我就是一辈子孤单了。”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我不会听错了吧。”
      “有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爱一个人呢?”
      “没死之前都有可能。”
      “我也好奇怪,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一个怦然心动的人呢?”
      “爱情很难得到,但是从开始就没有想过,就更难。”
      “是啊,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衡馫馫大笑起来,过安检的时候回过头向她们挥手告别,她笑的很灿烂,回过头竟然哭起来。刘波俏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去了美国后衡馫馫继续她的女神生活,和众多外籍男朋友相处融洽,雨滴很传统,觉得和外国人做情人怪怪的。
      阮贝璋出狱后做了一名环卫工人,终生笃信佛道,虽然没有出家,但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雨滴再也没有见他,他也没有提过要见雨滴,练小霖偶尔会和他见面。阮贝璋到死也没有叫过练小霖哥哥,不过偶尔提及雨滴的时候他会称她“嫂子”。袁睇纯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是阮贝璋在狱中唯一放不下的人,安楚楚告诉他袁睇纯每年过年会回家一次,她嫁了人,生了一个儿子。阮贝璋听说后微微一笑,再也没有问过袁睇纯的消息,也没有提起她。
      阮贝璋服刑期间练小霖定期寄生活费给安楚楚,不过他没有见过她,他不喜欢尴尬,也没有必要。
      阮贝琪在国外定居,找了华侨。刘波俏和练小霖仍旧保持暧昧关系,刘波俏很快又找了一个甘心在富贵窝里为他洗衣服做饭看孩子接受多妻制的老实女孩子,练小霖觉得在他性无能之前他是不会从花团锦簇中收手的。
      杨志虎判了死缓,春倩雪比雨滴想象中乐观坚强的多,她打算把孩子养大,等着杨志虎出来一家人从新开始,如今她的生活有了责任与目标,反倒不想从前一样茫然,只是没有工作太久,既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执业医师证,找工作很麻烦。练小霖帮忙在一家小医院找了工作,她努力的考取了执照。雨滴不知道郝好甜的墓地在哪里,也没有打听过,她觉得如果过了许多年以后仍旧能想起一个人,远比祭奠她有良心。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严翘楚,她除了老没有任何变化,雨滴觉得她真的是铁石心肠,安楚楚据说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不过还在活着,雨滴残忍的觉得她根本没有道抑郁的状态,其实她和严翘楚很神似。
      甜筒走的很安详,是一只长寿的狗狗,它离开后的一个星期雨滴天天哭。他们把它埋在那片香雪兰里,用木棒做了一个十字架,上面挂着它的铃铛。微风拂过的时候,雪白的花海里响起叮铃铃的响声,好像它在里面欢快的玩耍。
      学校终于要在郊区盖豪华新校区,老校区被医院买了下来,为了扩建医院原有的建筑好多要拆除,不过摇摇欲坠的礼堂是要保留的,因为是民国时期的文物。还是白桃花的四月,雨一直下个不停,雨滴和练小霖并排站在礼堂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雨水从房檐滑下来,雨滴想了想从她入学到现在过去二十多年了,她和练小霖也认识了二十多年。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是我最接近你的一次,湿漉漉的好可怜。”
      “好像宿命一样,你就在那里等我。”
      “那天我一直在最后一排看你。”
      望着流下来的雨水雨滴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吗?”
      “分不清的。”
      “我不想分明白,那样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了。”

      从生有老死,生是老死缘;生从有起,有是生缘;有从取起,取是有缘;取从爱起,爱是取缘;爱从受起,受是爱缘;受从触起,触是受缘;触从六入起,六入是触缘;六入从名色起,名色是六入缘;名色从识起,识是名色缘;识从行起,行是识缘;行从痴起,痴是行缘;是为缘痴有行,缘行有识,缘识有名色,缘名色有六入,缘六入有触,缘触有受,缘受有爱,缘爱有取,缘取有有,缘有有生,缘生有老病死忧悲苦恼。此苦盛阴,缘生而有,是为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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