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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号样本 ...

  •   一睁开眼,是雪白到有些病态的天花板,钟璃睁眼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翻身时,金属质的脚镣碰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现状。

      金属门突然自动开启,两个娇俏的小护士站在门口,笑容甜美,声音甜美,异口同声地为她带来早上的第一声问候。

      “早上好,莉莉丝,昨晚睡得好吗?”

      钟璃瞥了一眼,没理她们。

      “文森特博士正在等你。”两个美少女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笑容甜美,声音也甜美。

      通往研究室的路,是一条狭窄且深邃的长廊,偶尔有一两个轮流警备的士兵经过,机械一般步调一致,和这两个美少女护士一样,他们都是只会执行程序命令的机械人。

      通过了长廊,三人停驻在一扇门前,两位美少女护士走上前,通过身份识别,进入了房间。

      里面是宽敞明亮的研究室,井井有条,纤尘不染,唯一和这个环境不搭调的就是坐在操作台前的穿着花哨大褂的男子。

      “哟,莉莉丝,早上好,你黑眼圈有点儿重呢,难道昨晚没睡好?”

      一开口就是轻佻的语调,让人不禁怀疑,这不是研究所的博士,而是某个乡村狂欢节上得瑟抽风的二流主持人。

      钟璃同样不理他。

      年轻的博士对于钟璃的冷暴力似乎早已习惯了,但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你也太沉默了,偶尔也和我说几句话呀……”

      两个美少女护士走上前,解开了钟璃的锁链,取而代之,又为她套上了一个电子颈圈。项圈一接触到她的皮肤,立刻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紧紧贴在其上,然后闪烁着微弱的绿光。而完成这一切后,她们就退到实验室门口,眼中的光芒如烛火般熄灭,进入待机模式。

      “既然无关人等退场了,那我们也该开始了。”文森特慢条斯理地戴上口罩和手套,取出一次性注射器,朝钟璃招手。

      钟璃看了一眼寒光闪闪的针头,神色平静,慢慢地走近他,伸出自己满是采血针孔的手臂,麻木地看着自己殷红的血液缓缓地充满针管。

      她说不说话又怎样,反正在这个研究所里,她只是个试验用的小白鼠,编号名称——1号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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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三个月了,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发现自己就被关在玻璃罩里面供人观赏,像是被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标本。

      或许是乍一醒来,头脑昏沉,记忆有些混乱,她记得自己参加高二期中考试,也隐约记得考试结束后她独自一人回家,然后她迷路了,再然后,她被吸进了一个黑洞,再然后,她就断片了,醒来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如同实验标本一般被泡在玻璃容器里!

      清醒过来的她开始惊恐地反抗,扯断了连接她周身的试验管,慌乱中,维持呼吸的氧气罩也被挣脱开,刺激性的化学药水迅速侵入了她的鼻腔,呛进了她的喉咙,视线里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们惊慌失色地奔走着,研究仪闪烁起预示危险的红光,然后很快就破表报废了。

      大概是人在困境中更容易激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她居然一肘捣破了坚固的玻璃罩。细小的裂缝很快就被水的压力冲出一个大洞,大量的化学药水汹涌而出,她终于从里面逃离出来,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她觉得自己简直如同被抛上岸的一尾鱼,剧烈地咳嗽着,呼吸着空气。

      周围涌进来一堆士兵,将在场的研究员们保护起来,同时面无表情地拿出武器逼近她,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有些轻佻的男人的声音,士兵们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恭敬地后撤,收起武器。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穿着花哨的男人慢慢走近她,其中一个研究员似乎有所忌惮地站出来,语气焦急却不失恭敬地解释了什么,但是那个男人只是懒懒地抬起一只手,就制止了那个人的发言,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话。

      后来当她解决了语言障碍之后,她才知道当时的那句话的意思——

      “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其次才是我们的研究对象。”

      再后来,她知道了原来自己在那次醒来之前就已经昏睡了一个多周,据说他们是在研究所门口捡到她的,当时她就遍体鳞伤,不过还有一息尚存,他们救了她,但也囚禁了她。

      因为他们发现她的各项体质指数远远高于当代人的标准,所以就把她安置在营养液里,以便研究,并特意采用加厚玻璃层,只是他们没想到,连加厚的玻璃层都没能困住她。

      在钟小漫解决了语言障碍之后,她开始了解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已经是千年之后的星际时代,也是机械遍地,机甲盛行的时代。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古代人,她的身体和现在的时代有兼容偏差,她在原来的世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这里却战斗力爆表,机甲开得溜到飞起。

      因为忌惮她的力量,他们给她设置了最高级别的监禁。开始的时候,她反抗过,但是后来就慢慢地安静了,不管是血样采集,还是机甲驾驶模拟,她都安分守己,安静的眸子里始终都是一滩死寂的水,所以很多研究员也不禁感叹,猛兽关久了,也会变得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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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完了血,文森特转身回头查看生化仪的结果,同时漫不经心地道:“关于你的初期研究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了,大概最近就会开始新的研究课题,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接着,就对守护在门口的护士下达指令,“实验结束,带她回去。”

      门口的两个美少女顿时如重新启动一般,眼里又恢复了光芒,乖巧地走上前,为她解下电子项圈。

      “喂。”文森特突然开口,眼睛却有些失神地看着显示屏的研究结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为你取名‘莉莉丝’吗?”

      钟璃很平淡地回答:“不知道。”

      这是钟璃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文森特以为她终于愿意和他沟通了,于是转过脸来,想和她多聊几句。

      但是转头的瞬间,他听到两声沉闷的击打声,然后一把反着寒光的利刃便逼在他的颈侧。

      “别动,不然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这是钟小漫今天的第二句话,语气低沉,恍若带着罂粟的危险气息,安静的眸子里跳动着危险的火。

      研究室里一片安静,锐利的刀锋抵在文森特的颈侧,清晰地映出了钟璃冷峻的神情。

      文森特活动了一下眼神,瞄了眼地上已经瘫软的两个机械美少女,她们的颈部被刺穿,刚好切断了信号传输路径,他又抬眼看了看钟璃,居然微笑了一下。

      “能做到这个地步,我承认你很有本事,但是……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文森特浅笑着,挑衅地将自己的脖颈主动贴向刀刃,他赌对方只是在装腔作势,他不信这个小女孩真的下得了手。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掐着后颈,狠狠压在冰冷的桌面上,同时右手被揪出来,被死死地按在桌上。

      “我没空跟你废话,你也不用试探我,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就先砍了你的手。”

      文森特瞳孔一滞,什么!

      钟璃显然没什么耐心,曲腿顶住他的腰,单手执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就往下刺。

      “别别别别!我认输!”眼看着冰冷的刀锋一晃,文森特立刻妥协了。

      结果刀锋在他手背上方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惊得文森特一身冷汗。这一刀原本就应该刺进去的,若是常人的话,根本没可能收住力,但钟璃在还是最后生生的刹住了。

      钟璃将他从桌上提起来,缓和了口气,“对研究所内所有机械人下达休眠指令。马上。”

      文森特此时不敢忤逆她,顺从地进入计算机终端系统,输入了自己权限密码,接着便有机械女声提示。

      “管理员文森特,第二权限等级,请下达语音指令。”

      感觉到钟璃把刀在他颈侧又压紧了一分,文森特咽了口唾沫,“终端服务暂停。”

      “声纹已确认,终端将在5秒钟后暂停服务,但保留第一权限等级的呼叫特权。”果然,5秒钟后,计算机终端全部熄灯。

      第一权限?呼叫特权?这是都是什么?

      钟璃有些不放心,但是介于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多想了。

      “起来。”钟璃没怎么费劲儿,就把文森特拎起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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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经过狭窄的长廊畅通无阻,沿途遇到了不少休眠状态的机械人,不过即使是这样,钟璃也不敢大意。

      “你不用把神经绷那么紧,今天研究所里只有你我两个活人。”文森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方才那样鬼畜系的钟璃实在是可怕。

      钟璃不理他。只要一刻没有逃离这个地方,她就一刻也不敢大意。

      文森特悻悻地闭了嘴,他知道钟璃是来真的,研究所内的路径错综复杂,且机关重重,但是她一路走来,竟没有一丝迟疑,仿佛早已将路径记熟,想必她从很早就开始策划这次逃亡了。

      两人乘坐电梯到达了最底层,空间豁然开朗,研究所最底层,是人形机甲发射仓,一架架代号苍鹰的机甲整齐地罗列在仓库内。

      文森特似乎意识到什么:“你要驾驶苍鹰离开?不仅仅是离开研究所,而是……离开黑月星?”

      钟璃收起刀,在他背后一推,将他推出数米远。

      “‘她首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研究对象’……我永远记得你那时的这句话。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走吧。”说完便转身,徒手攀爬十几米高的机甲。

      文森特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不知是看到她徒手爬机甲而震惊,还是因为她即将永远离开这件事而感慨。

      钟璃顺利潜入了驾驶舱,直接选择语音模式,开启了苍鹰的操作系统。可就在开启到90%的时候,整个发射仓里突然回响起了电子播报。

      “终端系统恢复服务,10秒钟后全员恢复工作状态。”

      钟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是休眠了吗?系统怎么会突然恢复了?她下意识地往下看向文森特,可是对方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是谁?

      好在几秒钟之后,操作系统开启完毕,钟小漫轻微松了口气,距离终端恢复还剩几秒钟,足够她启动机甲,强行冲出去了。

      “请接入准发指令。”机甲系统突然提示她。

      钟璃愣了一下,顿时脱口骂了一句“shit”。

      正规战斗用机甲的驾驶舱是带锁的,所以她才选择不带锁的研究用机甲,但是研究用机甲必须在输入准发指令才能启动,而现在,非法驾驶的她根本没有人给她准发指令。

      如此重要的一点,她竟然忘记了!

      她绝望了,三个月来的隐忍和筹谋即将付诸东流,机关算尽,最终却功亏一篑。再过几秒钟,终端就要恢复作业了,一旦察觉到她的非法驾驶,就会强制性关闭发射塔电源,到时她就再也无处可逃了,而且她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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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令接收成功,驾驶允许,请出航。”语音指令突然这样提示,让钟璃为之一震。

      怎么回事?是谁给她的准发指令?

      不过她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于是她当机立断,把功率开到最大,一路横冲直撞,近乎野蛮地冲出了发射塔。

      -------------

      在研究室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正通过监控摄像观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之后,踱步离开。

      一旁的Puttet终端管理系统显示管理员的信息:第一权限等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号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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