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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抽风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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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风记
十二
尘落
“你确定这家人后来和好了么？”艾俄罗斯心里不确定地看向撒加，问。
“我可以确定没有和好。”撒加说：“如果你读过一点进化心理学，就能知道她们永远不可能和好。”
“为什么？”
“很简单，人类女性在生下儿子后，就很快会失去对儿子辈的小女孩的关爱和怜悯，即便怜悯也是表面行径，这是可以原谅的。女性生下儿子，家里会增添劳力，获得更多的资源和食物的同时，也会面临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儿子是独子，或家境极度贫穷，他们将面临基因无法继承的风险。”
“然后呢？”
艾俄罗斯见撒加闭口不谈，就追问道。
“文卿，你说。”撒加说着，又开始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看来他是想给徒弟一些表现的机会：“说得多点，详细一点。”
“为了基因的传承。”文卿解释道，“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找一个生育工具，并且将这个工具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工具生下小孩后，没用就可以扔了。因为她的一小段基因已经传下去了。当然，如果工具不符合她自己的要求，在她眼里是没有成为工具，也就是儿媳的资格的。在赶走无法作为生育工具的儿媳之后，就没有人与她争抢资源了，她可以物色下一个工具，也可以将自己作为工具。男性和女性在对待伴侣无法生育的问题上态度不同，也在于此。”
“没错。”艾俄罗斯说：“警署里经手的案子基本如此，丈夫失去生育能力后妻子往往对他不离不弃，可妻子若失去了生育能力，丈夫马上就把她扫地出门。除非这位妻子已经有了两个以上后代，这样丈夫翻脸不念旧情的几率还小一点。”
“女性可以确定自己的基因是否流传下去，但是确定的同时，女性会承担更多的生育风险，她们会下意识地减少生育以规避风险，这样，即便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妻子也少有愤怒和不甘心的。而男人不同，男人的本性就是尽可能地传播自己的基因，当配偶不能生育后，等于少了一个传播基因的可能性，所以男人面对不能生育的配偶的愤怒和挫败感往往比女人强烈。”文卿解释道。
“人只是被基因控制的团块罢了。”沙伊达摇头道，“男人若得不到女人，是不能将基因流传出去的，所以上天将女人造的愚蠢又柔弱，将男人造得暴戾恣睢，不允许自己的基因流传有任何阻碍。上天所造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男人的基因流传下去。”
“既然你承认女人愚蠢柔弱，那你怎么在那个倒霉蛋写了得罪你的话后发那么大火？”艾俄罗斯问。
“我承认女人愚蠢柔弱，可是承认也不妨碍我杀他。”沙伊达说。
“说得真有道理。”艾俄罗斯讥刺道，“要是每个罪犯都有你这样的觉悟，监狱就装不下了。”
“总之，爱是无法战胜基因的传播欲的。”文卿说。
撒加却很愉快地笑了：“沙加说过：一念成神，一念成鬼。不过也别相信牧师们的鬼话，要是爱能战胜一切，要医生和你们有什么用？我敢打赌这段公案一周就能了结，谁都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怎么这么确定？”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女士信了桑杨沙的卒子的邪。”撒加说：“和她丈夫重修旧好，怀了孕辞了职。目前已经足月，离生产不到一周了，但她之前得过一种很麻烦的病。”
说着他动动鼠标，这家人的一个抽屉在屏幕上打开了。
艾俄罗斯看见了被藏起来的诊断单。
“HELLP综合征？”艾俄罗斯看着诊断单上的字说，“真够可怜的。”
“嗯，她这次的妊娠很麻烦，已经让哈迪斯注意到了。”撒加说，“很快会遇上保大保小的问题，保大的，孩子缺氧，以后也不能生育。保小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了。”
“我们该怎么办？”艾俄罗斯问，“出个人去救？”
“不，不。”撒加说，“那天我们中间出个人化装成病人，去医院蹲着，当然也不会去大医院，她的婆婆推荐了生她丈夫时候住的收费低廉的社区医院。其他人呢，就装作陪护，在医院里转。第二种方法是直接隐了身进去，在医院里蹲着，若保大，咱们直接出来，反正这家人的脸皮也撕破了，保小的，我就去跟产妇商量商量，问她要不要契约。”
“好吧。”
艾俄罗斯摇摇头：虽然破人和合不好，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一周时间一晃就过，撒加说的没错，这家女人的确要生小孩，婆婆也让她住进了社区医院待产。当天早晨，被抽签之神作弄道的星矢又一次装病来到社区医院。和他很熟的医生见到他，惊愕地问：“现在你学校里还没考试吧？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星矢龇着牙指向自己膝盖上的一块超大淤青，说：“踢球时候摔伤了。”
淤青也是撒加的主意：装病得装得像，所以他吩咐冰河等人在和星矢对练的时候狠狠地摔。
“冷敷，留院观察一天。”医生看也不看地说。
艾俄罗斯装作陪星矢看病的样子，耳朵早就飞到产房那儿去了。
产妇已经进去一天了，临近黄昏的时候一个医生全身血迹地从产房里跑出来，建议那位产妇的家人最好做好急救准备再转院，或者急忙做手术，否则只能保住一个。做丈夫的还在犹豫不决，婆婆就坐不住了，一把打开丈夫的手，毫不犹豫地喊道：“保婴儿！一定要保婴儿！”
艾俄罗斯叹了口气：文卿说的没错，为了基因的传承，基因的团块能做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撒加见势不妙，也早已潜入到了产房里。
情况相当凄惨，产妇用老旧的呼吸机勉强维持着，地板和天花板上都有血迹，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撒加用了幻龙拳，让忙碌的医生看不见他，又用小宇宙将倒霉的女人弄醒。
女人见一只恶魔扑腾着黑翅膀站在床边，也不害怕，绝望地看着。撒加就小声对她说：“你听见你婆婆的话了？”
女人脸色灰白地点点头。
“后悔相信了那家伙？”
女人又点点头。
“还来得及。”撒加小声说，“你想做什么事情，我们帮你做，反正你这样下去也活不了了，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一点希望，当然代价是你的灵魂和你这个孩子的命。你也可以不答应。”
“我答应……”
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气若游丝地说：“我要让她死，让他也永远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
“成交。”
恶魔契约成立的一刹那，一个医生突然惊跳起来向外逃去。
产房的门一开，医生跑了出来，产妇的婆婆突然倒地。这些变故都让艾俄罗斯看见了，顿时上前拦住，那医生竟然从白大褂下面拿出了一支M9，但艾俄罗斯见他这支M9闪闪发光，知道是天界货色，当机立断飞身踢他手腕，同时自己也拿出了武器。与此同时，撒加也跑了出来，一记开门脚踹在那医生后腰上。
“他是人类，别踢死了。”艾俄罗斯忙道：“还要问他。”
“下了他枪！”撒加说，“里面准有桑杨沙的灵魂。就算有加百列给的结界，也要小心点。桑杨沙若变了这枪的付丧神，咱们两个就打不过了。”
这时候加百列和沙伊达等人也赶了过来，加百列松了口气，说：“把那个M9还给卡麦尔吧，卡麦尔会盯紧的。”
小阿哥原来是让他们破坏桑杨沙转世的机会，死去的产妇对桑杨沙及其婆婆而言却是无关紧要。而桑杨沙的手下医生，也只负责在婴儿分娩之后，卡住婴儿的脖子，让暂时隐藏在那只M9上的桑杨沙将婴儿原本的灵魂挤出去，挤占肉身。这一件大事，就以几朵失落玫瑰为代价，消融了。
足够的失落玫瑰让阿布罗狄迅速配成了药，获得了这样好的药的小帕罗特自然也醒了。可经过了这么多事，艾俄罗斯也实在不想教他什么，看在普路托尼亚乐意收留的份上，艾俄罗斯就勉强应付了徒弟几天，在徒弟痊愈后，就打发他跟着普路托尼亚学法医去了。
（抽风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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