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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 ...

  •   还真找对了,滕琰听到陆伯甫的名字后心里有些恍惚,下面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只有一种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盘旋――他还没回来。
      滕琰也忘记了敲门,推门进了屋子,同燕地大多数农户家一样,正对大门的是一个穿堂,她打开帘子进了传出声音的东屋。
      屋子里陈设非常简单,一架织布机在南窗下,上面还有没织完的布,北面是一辅唬晃舶谧帕街荒鞠洹
      两个身穿农家粗布衣服的女子正在在炕上对坐,只间一个木托盘上放着半碗黍饭,一小碟菽豆。
      两人随着滕琰开门的声音看过来,滕琰立刻就能肯定那位坐在里面的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就是陆伯甫的母亲,陆伯甫曾经为她描述过。
      其实陆伯甫与她的母亲长得并不像,这位老妇人面带病容,神情憔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位美女,而且属于那种娇弱温和的气质。但他们的眼睛却是完全一样,又黑又亮。
      看着两个人面上流露出来的惊讶,滕琰上前给陆伯甫的母亲行了晚辈大礼,又自我介绍:“我是陆伯甫的好友,姓滕名谨。”
      陆伯甫的母亲慌手慌脚地上来扶她,用带着颤音的声音问她:“我儿现在在哪里?”
      滕琰一句:“我也是前来寻他的,并不知道。”还没说完,老妇人就摇摇欲坠,滕琰和那年青妇人在两边急忙扶了,把她放在了炕上。那年青妇人熟门熟路地按了按人中,又帮着抚了抚胸口,滕琰急忙上前喊着:“伯母,您别急,陆兄一定会没事的,我就是替他来看您的。” 她才悠悠转醒。
      就在时候,一个同样穿着粗布的衣裳的青年男子,快步走进屋子,看样子是从西房过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因为害怕一直抓着这男子的衣服,又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
      滕琰想起刚才两位妇人的对话,就笑着问:“你就是陆伯甫族里的兄弟?”
      陆伯甫告诉过滕琰,他将母亲托付给族里一位交情好的兄弟,看来就是这位叫成甫的人了。
      “你是?”青年男子问。
      “我是陆伯甫的朋友,特来访他。”
      “两年前,大哥去了京城应试,就一直没有回来。”陆成甫说。
      这些滕琰已经知道了。可她还是不死心,又问:“后来陆兄递过什么信回来吗?或者听过他的什么消息?”
      可能滕琰的态度很和蔼,陆成甫慢慢镇静下来了,“没有,他走了没几个月,犬戎就打过来了,与京城的消息就全断了。”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滕琰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自从进了陆伯甫家的院门后,就把燕王和其它人彻底忘记了,回头一看,燕王正站在南窗下,静静地看着这边。身边站着几个侍卫。
      再向窗外看去,满院子的人。刚才到了村口后,大队人马就留在村外,燕王的卫队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对陆家的院子进行了警戒,谢县令带着凤凰县的官员守在一边,陆家陆陆续续地也进来了不少的人,想来都是族里的。
      陆伯甫的母亲虽然醒了过来,可能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人惊呆了,只是坐在炕上不出声。陆成甫回答了滕琰的问题后也没了声音,滕琰只好张罗着请燕王坐下。
      屋里可以坐的只有炕上,内侍铺上了坐垫,燕王落了座,滕琰扶着陆伯甫的母亲给燕王见了礼,接着,陆家族长、辈份高的老人、几位有功名的陆家人也都纷纷来拜见燕王。
      陆家做为耕读世家,还是有一定的底蕴,族里也颇有几位头面人物,主动把接待工作接手了。
      过了一会,乱哄哄的局面平静了,燕王坐在炕中间,滕琰陪着陆伯甫的母亲坐在一旁,其余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坐在不知道从哪家拿来的凳子上,更有不少的人只好站着,把这间小小的屋子挤得满满的。
      滕琰就说起陆伯甫的事,先是会试过了,后来殿试点了状元,接着任了和谈的副使,最后从燕都逃走,不知下落。
      随着滕琰的讲述,听着的众人表情或喜或悲,时不时地应和几声,维有陆伯甫的母亲,一直轻轻地啜泣。
      滕琰知道陆伯甫对陆家族里不少的人有着诸多不满,他少年丧父,家道中落,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在他中举人的时候,族里已经有人开始愿意与他交好了,可是他一直敬而远之,只与以前走得比较近的几家维持着往来,更不愿意接受他们的经济援助,才出门经商的。
      滕琰冷眼看着这些陆家族人纷纷表示出来的对陆伯甫的关心,心里不以为然,但也不愿意却点破,她也经过这些,捧高踩低,世态炎凉,也是司空见惯了。
      接下来的话题慢慢转到了别处,大家谈起了犬戎人来的时候,陆家村因为不靠大路,离县城远,路又难走,没有大队的犬戎人过来,竟然保全下来了。但几次征税,几乎把各家都搜得一干二净,两年来,又因为犬戎人频繁地征调劳役,误了农时,地里的收成也没多少,原来还算富裕的村子现在也穷了下来。”
      今年,很多家都没有明年耕种的种子,还好,九原郡最新的政令就有一条可以先借农民种子,秋收后再还,大家又纷纷叩谢燕王仁德。
      到了中午,滕琰命人在陆家的院子里排上了酒席,算是为陆伯甫金榜题名补办的酒宴,请全村人来吃。
      因为早有准备,所有需要的物品都事先备好了,院子时早就支起了大锅,开上了流水席。
      屋子里也开了一席,几张炕桌拼在一起,菜肴摆在上面,每人面前放着酒杯、筷子。
      滕琰看着盘腿坐在上座的燕王,他从来没见过农家这样围桌而坐的宴席,也是第一次盘腿坐着吧。不过别人从燕王面带微笑的脸上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滕琰与他接触时间长了,能感觉出他的几分不适。
      但想到路上的好心引来的不快,她也没有多话,请了陆家的族长和一位年龄最高的长辈,坐在燕王对坐,自己与凤凰县县令县尉分两侧打横相陪。
      陆伯甫的母亲说什么也不肯上来与大家同桌进餐,滕琰知道在这里的规距,就让人在里间设了一席,请族里几位老妇陪她。
      最后又给陆家村的人发了赏赐下去,四分一个的银锞子,村子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每人两个。陆成甫一家自然不同,又加了两百两的银子,几匹布。又给族里捐了五百两银子。
      滕琰这样做是为了村里的人能高看陆伯甫家,照顾好陆伯甫的母亲。
      开席前她抽了个空,单独同陆伯甫的母亲聊了几句,对于滕琰邀请她到九原居住,并供养她的建议,陆母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滕琰见陆母态度坚决,就没有再劝。她已经将陆伯甫同滕家定亲的事情告诉了她,只是没有说明自己就是滕琰,而是还是自称滕琰的弟弟滕瑾,也不是她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怕陆母不能接受她现在的样子,还是将来对陆伯甫说好了。
      陆母的态度并不奇怪,这里的人非常重视宗族观念,按这种观念,陆母是陆家的人,即使陆伯甫出了意外,她也得由陆家养老。如果去陆伯甫未来的岳家生活,那是相当没面子的,陆伯甫也会抬不起头来。
      滕琰只好给陆母留下了一些钱帛,又定下来每隔一个月派人给陆母送一次衣食用品,直到陆伯甫回来为止。
      陆母拿出了一篮子冻梨给她做回礼,说:“亲家公子,多谢你还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还我带来了我儿的消息,等伯甫回来,让他再去道谢。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入贵人们的眼,只有这些冻梨是去年从山上摘的,准备过年吃,亲家公子不嫌弃,就带回去尝尝。”
      滕琰前世就喜欢吃冻梨,也听陆伯甫说过他家乡的冻梨非常好吃,倒是高高兴地收下了,说带回去给大家。
      陆母虽然性格有些柔弱,但还是很明事理,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一位这样的母亲,也不会培养出陆伯甫这样的儿子。滕琰偷偷地想,这个未来的婆婆还很好相处的。
      燕地的冬天,白天格外的短,申时刚过,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滕琰与大家离开了陆家村。
      回去的路上,大家轻骑简装,比来时要快了些,过凤凰县的时候也没有停留,直接向九原疾驰。
      天渐渐全黑了下来,侍卫们打起了火把。
      过了凤凰县没有多久,迎面路上过来了几个人,也打着火把赶路,见到大队的人马避到了路边。就在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的时候滕琰看到了早上时见到了那对年青夫妻。
      燕王突然勒住了马,大家也纷纷停下来,接着燕王拨转马头来到了路边的几个人面前。这时滕琰也跟着转了过来,这才看清那对夫妻被绳子绑着,脸上也有被打后的血痕。
      燕王眼力好,一定是刚才就在马上看到了,这才停下来问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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