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南楼西舫》添染

2、「贰」

　　马车上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南楼一向晕车，尽管这是天然无污染的马车。
　　南楼鉴于自己和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一点话题都没有，就靠在车上睡着了，要知道，对付晕车，睡觉是最好的办法。
　　而这边的陆小凤就不比南楼那么舒坦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睡在自己面前，自己又不能碰，真是难为他是个男人。
　　他该说这个姑娘的危机意识是薄弱呢还是薄弱呢！
　　陆小凤一低头，顿了顿，立马抬起头，天哪，太挑战老子了！
　　因为南楼穿的是背带牛仔超短裙，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就在陆小凤眼前摆着……
　　陆小凤痛苦的抹了一把脸，抬手将自己肩上的红色披风解了下来，盖住了南楼的大腿……
　　虽然脱光衣服跑来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但这个姑娘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不，对待一个可爱的女人必须要以君子之道！
　　陆小凤无语，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苹果，正准备咬上去，又想了想，看了看苹果，抿了抿嘴，拿衣服擦了擦，才一口咬上去。
　　不错，还挺甜。
　　陆小凤好歹在江湖了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而南楼的话解释的又那么含糊，他会相信个鬼。
　　不信吧，人姑娘穿的又的确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信吧，这姑娘说的话又处处漏洞。
　　看着南楼的已经睡着了，陆小凤耸了耸肩，管他呢，漂亮姑娘可不多，走一步算一步，他又不信这个姑娘会把他怎么着。
　　毕竟是走山路，一路上颠颠簸簸的，陆小凤在第十三次看见南楼的头往车壁上撞去后，好心的把南楼放平了躺下，自言自语道:“也真亏你这么撞还睡得这么安稳。”
　　第二个苹果也吃完了，出车去解手一次，陆小凤继续坐回原处，顺手摸到一本杂书，是启程时候在客栈门口小摊上买的，当时付了钱就随手揣衣服里了也没看，现在刚好闲的发慌，就翻得看了看。
　　这没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一跳，内容讲述一个年轻女掌柜的爱上了一个有为少侠，后来少侠不幸遇害，女掌柜心里一抽就跟着上吊了。
　　“哎呀，那么多金的女掌柜啊，就这么死了，啧啧，这个少侠也忒不中用了点……”
　　可能翻着翻着翻头疼了，回头看了看书名，“等你回来？真是都死了名字还叫这个，那个缺德的写的啊……”
　　陆小凤找了找，在封面的一个小角角里看见你几个字，“添染？这年头还有姓添的？他妈给娃起的什么名啊……”
　　无语之中，把杂书丢出车窗，然后拉开帘子，“苏州是到了没啊！”
　　车夫回头满脸堆笑，“哎哟，这位爷啊，小的已经是赶得很快了，您要是乏了，就眯会眼，您放心，这正午的太阳过去了，咱们也就到了，您别急……”
　　陆小凤只得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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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楼是被一个大的颠簸给震醒的，然后再也睡不着了。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苹果，随手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刚咬了一口，就感觉有人在一旁看自己，才猛的想起她搭了人家的顺车。
　　冲着陆小凤笑了笑，无比谄媚，“公子，你要不要再来个苹果？”
　　陆小凤看见人姑娘笑的灿烂，一时心里荡漾，哪里还管什么苹果，“不用了，前两个吃了我都饱了。”
　　南楼点点头，扭过头去，专心啃着手里的苹果。
　　苹果不大，很快吃完后丢出车窗，问眼前的男人，“公子，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苏州。”陆小凤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南楼点点头，“那还要多久才到？”
　　陆小凤掀开帘子，看了看太阳，“正午太阳过去就差不多了，现在差不多未时了，应该快到了。”
　　南楼低着头掐着指头算了算，“子丑寅卯……午未……”
　　应该是下午三点差不多。
　　陆小凤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看了南楼半天，才恍然大悟，调整好声线，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看上去更君子了些。
　　“姑娘，你看你我有缘相见，在下可是能知道姑娘芳名。”
　　南楼眨了眨眼睛，点头，回答，“我姓南，单名一个楼字，嗯，小字十木。”
　　陆小凤很有风度的一笑，“在下陆小凤。”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南楼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相信，这个名字有点玄幻。
　　陆小凤很好说话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心想原来这个姑娘还是知道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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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一定是她拦车的方式不对！
　　为毛出现了一个这么玄幻的名字！
　　陆小凤看着南楼的表情呆滞的样子，问道，“姑娘知道我？”
　　南楼抿了抿嘴，随之笑的异常灿烂，“没有啊，只是觉得像您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居然叫这么个简单的名字而已。”
　　南楼迅速的在内心对自己反复说着，此陆小凤非彼陆小凤，此陆小凤非彼陆小凤……
　　经过快速的自我洗脑后，南楼就开始和陆小凤开始扯淡。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我家那里啊，是个四季都有鲜花盛开的地方，很多人住在一起……”
　　——高档小区的植物，人工栽培，四季皆有！一栋楼十几二十层，一层三户人……
　　“哦，那真是个好地方。”
　　“是啊，我父亲还在院子里种菜呢。”
　　——忽略物业费不计，绿化太好随便找个地方种种菜，管理人员也看不见……
　　“既然家中甚好，姑娘为何还要出来闯荡？”
　　“吃父母的喝父母，总要自己养活父母，百善孝为先，赚钱养父母不是天经地义嘛！”
　　——别说赚钱养家了，爸妈都不一定见得到了……
　　“你的父母没有给你说一门亲事吗？”
　　“哈，没有没有，我们那里一般都是二十大几才结婚，我现在连双十都没到。”
　　“那么晚！”
　　“晚婚晚育，生的孩子聪明，这是常识！”
　　——古代十几就成亲那叫精神上猥‖亵儿童！
　　巴拉巴拉……
　　叽里呱啦……
　　陆小凤觉得和南楼说话很愉快，结果车外车费就开始叫，“小爷，苏州城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客栈门口，陆小凤正准备下车，一只手却拉住了他的衣服。
　　陆小凤向南楼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怎么了？”
　　毕竟是在离二十一世纪这么久远的古代，穿着超短裙难免会觉得伤风败俗。
　　“不情之请，公子，可以帮我买一套中原女子穿的衣裳吗？您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陆小凤很自然的看向南楼的腿，可惜他的红披风还在南楼腿上盖着。
　　想起前面在车里时，那一双白嫩嫩的大腿……
　　不行，陆小凤，不能那么猥琐！
　　陆小凤向南楼点头，“好，那你等等。”
　　看着陆小凤出去了，南楼狂躁的抓了几把头发，麻痹，谁知道这个陆小凤是不是古龙小说里的那个，貌似的确是……麻痹，他好像真的有四条眉毛！
　　这他妈是哪跟哪儿啊！
　　不管怎样，一会儿那个陆小凤给自己买好衣服，再问他借上些钱，天下这么大，陆小凤这个人要躲的越远越好。
　　说不定十几二十年后才见到，说不定那时候他早忘了，说不定到那时陆小凤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南楼想想，自己也不丑，一会儿对陆小凤多笑笑，就能借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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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女儿不孝，现在居然要沦为卖笑谋生的地步……
　　所以陆小凤什么的，得到好处就快点诅咒他去死好了，到时候也没人追债……
　　正在挑衣服的陆小凤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一旁的老板娘连忙含蓄问暖，“公子你怎么了？”
　　陆小凤风度一笑，“不，没什么……”
　　陆小凤是在衣服店老板娘的热切关注下离开的，一出店门，由于没有了老板娘的热切目光，陆小凤莫名的感觉脊骨子里凉嗖嗖的，抬头看了看天，“没变天啊……”
　　其实另一边南楼诅咒他早死……
　　陆小凤一路上走的异常难受。
　　回到马车里，陆小凤把衣服包裹递给南楼，南楼才停止了对陆小凤的诅咒，陆小凤也没有再感觉到毛骨悚然。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换。”
　　南楼点点头，目送陆小凤出车，才解开包裹，“靠，麻痹这种床单怎么穿啊！”
　　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毕竟跳民族舞的时候，有时穿的是很繁琐的，很快穿的七七八八的了，“真是，也不说买个简单点的，还没有镜子，穿成什么鬼样子谁知道啊！”
　　陆小凤看看天，显然是有点着急了，正准备问南楼好了没，结果就看见南楼出来了。
　　陆小凤给南楼买的是一身艳丽的深桃红，因为那家店的老板娘说那是新款……
　　寻常女子如果穿一件那么深又那么艳的衣裳的话，大多都不会好看，因为艳色一般是家境富裕的人为显示家里钱多而装扮一身，通常会折腾的恶俗无比。
　　南楼毕竟是一个学习艺术出生的大学生，因为跳民族舞的缘故，南楼的头发保养的又黑又长，随手绾了绾，头发就固定好了。
　　或许是因为南楼素面朝天的缘故，一身桃红却穿出了一种清丽之感。
　　的确南楼的样子太富有欺诈性，茜茜曾经就说过，只要忽略南楼那张总是放炮的嘴，她站在哪里，都是一处难得的风景。
　　陆小凤伸手把南楼扶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对如此佳人欣赏一番，就听见南楼开口，“真是，穿这衣服居然这么麻烦，为神马不买一件红的什么，虽然桃红还可以，可是……”
　　陆小凤目瞪口呆的看着南楼碎碎念，欣赏佳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陆小凤给那个车夫一些车费，想到南楼可能从清早到现在就吃了几个苹果，就好心的带南楼去吃饭了。
　　陆小凤很有风度的让南楼先点菜。
　　“这里有糖醋里脊吗？”
　　“没有……”
　　“这里有京酱肉丝吗？”
　　“……没有……”
　　“有鱼香肉丝吗？”
　　“……这个……”
　　“也没有吗？”
　　“不，这个有……”
　　“那为什么半天不吭气！”
　　南楼不像来吃饭，倒是像极了砸场子的无赖，陆小凤一时无语，便轻车熟路的开始点起了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南楼吃了几口，用筷子拨动着菜，皱着眉，“不喜欢吃南方菜……”
　　陆小凤听见，立刻体贴的说道，“不喜欢的话，我带你去吃北方菜……”
　　“不用了，我差不多已经吃饱了。”南楼放下筷子，端端的坐着，“公子您快吃着，我想……我想和您商量个事情。”
　　陆小凤夹了口菜，“什么事？”
　　南楼很有礼貌的开口，“公子，您也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我是要出来赚钱以后赡养父母的，所以……所以我希望可以问您借一些钱，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给您的，以后您再来江南就可以找我要……”
　　南楼的话突然停止，是因为陆小凤打断了她，“中原女子或许不同你家那里，就算是我给你银两，你能作甚？”
　　南楼点头应之，“我自是知晓这个道理，但您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我会一事无成？”
　　南楼这么说了，陆小凤也不好那么肯定的断然说南楼会一事无成，他当然不知道，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碰上过，一位姑娘发家致富也不是什么逆天的事。
　　就算是把钱给她了，如果人姑娘实在做不到发家，就当是给人姑娘一些生活费。
　　看南楼如此坚定着，陆小凤也不好多说什么打击的话，就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
　　“南姑娘，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别嫌少就是。”陆小凤抽出两张递给南楼，嘴里却说着抱歉的话。
　　道了声谢，南楼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不禁一个手抖，“公子，你这是……”
　　有没有搞错！尼玛你一给就是俩一千两①的银票，卧槽，还是白银！这叫木有钱？
　　南楼的爸妈就是那么打拼，一辈子就赚了那么多钱还全买了房，陆小凤居然随手就给她了这么多！
　　“公子，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这么多！”南楼说着就把钱往陆小凤那里推。
　　南楼爱财，但只爱自家钱，南楼一向最讨厌问别人借钱，借别人钱，要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此刻她才不会问陆小凤借钱。
　　不是熟人她才不会恶意揩油，那天让楚乔请客，因为毕竟楚乔和她是混了一年的同学。
　　听到南楼这么说，陆小凤也没有多说什么，“没关系，反正你不是说要换的嘛，再说，我没有零钱。”
　　南楼内心骂道，万恶的有钱人。
　　微微垂下头，南楼叹气，“好吧，这样吧，我只拿一千两好了。”
　　钱也借出去了，吃完饭，陆小凤走出小楼，却发现已经拿到的妹子依旧跟着自己。
　　难道是他遇上诈骗钱财的了吗？
　　“姑娘，你……”
　　南楼看了陆小凤一眼，又低下头，慢慢说，“我还没有住处……”
　　怕陆小凤不愿意，南楼又快速的说着，“哪怕很小的地方，够我住就好了，拜托，帮我找个住处好吗……”
　　从小心翼翼到紧张，再到现在开始察言观色，要知道初来乍到，房子才是问题。
　　陆小凤看见南楼如此，不由轻笑，“你还真是不愿意吃亏……”
　　南楼看着地面，“怎么能说是不肯吃亏呢，不瞒你说，我在家一直是被宠着的，路上东西都丢了，我出来又不能空手回去惹人笑话，我……我真的是……不擅长与不同的人打交道……”
　　陆小凤听见南楼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了一丝哭腔，心不由得就软了下来，“好，我带你去。”
　　陆小凤给南楼找了一个小院子，有两间还算大的屋子，每一间就像南楼家的三室两厅差不多。
　　陆小凤在给钱的时候，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抬手一张一千两……
　　那个买房的只是因为要到别处去了，所以不要这个小院子，相当于实实在在的变卖，一看见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双眼睛都直了，点头哈腰的说要去钱庄里对零的才行。
　　想也是陆小凤实在是要事缠身，让那个人把找下的钱先给南楼。
　　南楼是目送陆小凤离开的。
　　南楼想，这种大款一定要傍，不过前提是，他不是陆小凤的话。
　　江湖很大，可是陆小凤这个人却是众人皆知，四条眉毛的长相，灵犀一指没有夹不住的东西。所有人都是以这些来认陆小凤。
　　齐名香帅，不输探花的一个男人，偏偏麻烦一身，哪里有陆小凤，哪里就有麻烦。
　　南楼只是希望，就算不抱主角大腿，也能活下去便是极好。

　　注解：
　　一千两：一千两特别多，陆小凤剧情古龙设定的是明朝末期的。
　　明朝时期，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660块钱，
　　那么一千两银子的话 ——就是660×1000=660000
　　就是六十六万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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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过了——周更
原谅人家才高中= =
写到一千两，我想起了一次看陆小凤同人一个女主身上带了一百两，几天就花完了= =
那是一天干嘛去了，一百两至少是六七万吧 ——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