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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前世 ...

  •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外头脚步声响起。

      什么事儿,难道出了什么乱子?!

      “陛下!十四王爷瞧起来不太好.”来的宫人显然是知道皇儿不喜大呼小叫,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嘴里老是说胡话.”

      十四弟不好了?!肯定又是贞娘这个好心办坏事的丫头干的,说不定她现在还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看陷入恐慌的十四弟.

      所以听得这个消息,朕急忙抑制住唇角将要泛起的笑意,过后又想起朕己不在这世上,不必再压抑本性,便笑了起来.

      这一笑,又担心被皇帝听见,连忙住了嘴.

      万幸的是,皇儿该干吗的时候还是该干吗,显然听不见他老子的笑声.

      “送他出宫去吧!”神色淡淡的皇儿拿起绢子擦了一下嘴后扔在宫人举着的金盆里.

      往常朕也常做这动作,自诩优雅的得体,如今看皇儿这样做,却觉着有些娘娘腔,心下有些赧然.

      “十四王爷不肯.说要为先帝尽一尽心!”

      不会吧,朕的脑子里迅速转了几个弯儿,这十四弟难道是傻了?!

      皇儿的脸色变了几变,倒也还镇定:“随他.”一改方才不经意的样子,神情有些凝重。

      说完后挥手示意宫人下去,转身进了内殿。

      见无人在侧,皇儿平静地目视棺木片刻,像是在缓和自己的情绪.“父皇,儿知道你厌恶十四叔,但是儿初登大宝,实在动他不得.”说到最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倒像是低声咕哝出来的。

      朕眼底微有泪光,可惜我儿看不见.

      也怪朕生前,性情被压抑惯了,当着儿子们的面,一向都是严父,如今想来,心中颇多缺陷.

      “父皇,皇祖父曾说父皇喜怒无常、脾气暴躁!”

      该死的史官,把事儿都一清二楚地记下来了.

      朕愤愤地,不过是年轻的时候血气旺,跟后面的弟弟不友爱,跟前面的哥哥也经常斗气.这些事儿谁家的兄弟没有做过.

      如果不是母妃突然失宠,朕用得着压抑性情吗?

      只是长此以来,朕后期便惯了,加上贞娘也去了,这能信的人就少了.

      再者,天子都是孤家寡人,就更用不着多说话.

      殿外有凉风拂进这古老的宫殿,带进一股子花草的香气,冲淡了不少烟火纸烛的味道.

      “可是儿看见的却是父皇长得隐忍,为了儿,父皇生生忍了母妃几十年,临了还是被她害了.如果有来世,愿父皇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可惜我儿看不见,他老子正是泪流满面,深恨生前太过冷清.

      正在感慨之际,皇儿又招手命人抬来龙辇.“朕要去看看十四叔.”

      朕擦了擦眼泪,随他一块去,反正贞娘那丫头也在哪里.

      到得十四弟在宫里的临时住处时.才进大门,宫人们早己跪了一地,远远就传来十四弟咳嗽的如挖心掏肺一般的声音.

      父皇曾赞曰:朕十四子天资高卓,颖悟绝伦。

      又有伺候十四弟的小太监在外拦住了道:“病房不详,陛下去不得.”

      十四弟果然是能人一枚,作戏比一般人想的周到.

      皇儿自然得要推开太监的手,回道.“里头是朕的十四叔,与朕非同一般的骨肉亲情,何来不详.”

      太监当下自然不敢再拦,只得躬身退到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皇儿踏进后,朕隐约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

      但是皇儿似听不见,端着一张关心的脸继续走了进去.

      进了内殿,朕发现不过一日不见,原本白白胖胖,活该年底该挨一刀的十四弟居然憔悴了许多,可恨的是,他瘦下来的样子居然与朕有几分像.

      害得皇儿的眼睛也泛起了泪光,连连扶住起身要行礼的十四弟.“十四叔!”

      天际升起的一抹淡淡月华,透过窗映得十四弟这幅小样越发的有几分的慈祥.“难怪臣觉得好多了,原来是陛下来了.”

      说完后又拿手绢按了一下眼睛.

      皇儿不禁失笑:“十四叔说得朕好像是一方良药.”

      十四弟径自笑得诡秘“陛下是万金之体,自然要比良药好上许多.”

      他们正说着话,窗台上的门突然被风吹开.

      可是朕瞧得仔细,那是调皮的贞娘打开,她对着朕一皱鼻子后跃下.

      兴许在月光下,朕觉得她的魂影越发的透明.

      朕顿时无暇看十四弟演戏,又急急的跟了出去.

      待回到原来破败的殿所.

      刚想问贞娘怎么吓得十四弟.却见她一头扎进了湖里.

      现在不是才第三天吗?!

      “贞娘!”朕顾不得许多大叫了起来.

      “我没事!”湖面上传来贞娘含含糊糊的声音.“我只是想给你演一下花式的泅水!”

      说完后,腿朝天,两只脚尖逼得笔直,一时张开合上,一时乱噔,在月下瞧起来像在演一场难看的戏.

      但是很明显,她是乐在其中,因为她做完后久久没有出来.

      “别玩了,我顶多不骂你!”

      贞娘但凡做错事,最怕人骂,这会子可能也是.

      “不,我才不信呢.”

      果然如此.

      贞娘一听越发的不愿上来,潜在湖里.

      “傻子,你信不信我真是锦屏!你跟的主子怎么会随便骂你呢?”

      “切!老爷爷,你的胡子好白,哪里像锦屏?再说了,锦屏皇子性子活跃的很,哪里像老爷爷一样像口古井的似的.”

      还嫌弃上了.

      “你爱信不信!不过你再不上来,朕就去湖里拉你上来了.”

      “老爷爷,您还说您是锦屏皇子呢,他从来不会泅水.”

      湖里面传来贞娘狡猾的声音,恨得朕牙痒痒的.

      没一会,贞娘有些狼狈地爬了上来,朕细细一看,她的魂影一如刚见面的时候,所以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刚果然是朕的错觉.

      待她上来的时候,朕连忙拉着她的手,待手掌穿过她的手臂,这才想起现在的处境,不由讪讪地放开她的手.

      贞娘一贯的没心没肺,还吐了一下舌头.

      “我又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你今晚又是好心办坏事了.”

      异口同声地说出话后.

      贞娘俏皮的笑了一下.“我已经很小心的了.”

      “我信!”因为朕知道你是贞娘.

      月下一缕淡淡的雾气在湖中袅袅升起,

      朕缓声道:“以后陪我去另外一个地方.你在这里也很多年了,想必也呆腻了吧!不如随我一块去.”

      皇帝的陵寝在生前已经盖好,位置之阔,莫说一个贞娘,就是十几个贞娘也够了.

      生前虽不能与她长相厮守,辜负了虚名,但是死后同穴,也算是了却朕生前的事.

      到时共同坐在陵墓的高台上一块看春日的落日、夏日的百花,秋日的落叶,共享儿孙的祭祀.

      贞娘斜坐在一棵柳树上,听闻嘟了嘟嘴。“老爷爷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再说我也离不开这里.”

      仿佛朕说的是一件好笑的事,根本不值正常的问.

      夜风吹过柳树的枝丫,像是附和的冷声.

      她说她新死,但又知道自己离不开这里.

      又借着这些话来推辞,似是如常,但仔细推敲下却不能细想.

      知道自己离不开,但是朕为什么还会想着带她离开?

      既然能离开,自然有法子.她也该问上一问.

      全然不该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况且自杀一定要找替身,找不到替身就没有办法脱离,也没有办法/轮/回。而且自杀的人每隔七天要重新自杀一次,很痛苦!自杀不是一次就完了,是每七天要重复一次,如果遇不到替身,就永远在那里重复,苦不堪言!

      以贞娘的性子,要她找替身,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是谁?她是贞娘,朕生前费尽心机也没有保护好的人.

      怎么舍得去拆穿她小小的把戏,让她难堪.

      索性她的骨灰盒子已经被放在朕的棺木里,到时候发送的时候,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得随朕走.

      第四天,天光敞亮时分。

      这破殿里来是了一位想不到的熟客----十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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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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