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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雅尔江阿番外 ...

  •   我是大清朝世袭罔替的和硕简亲王,也是镶蓝旗的旗主王爷、爱新觉罗氏的宗人府令,论权柄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将来后人修史会怎么记录我呢?我想大约是“安和皇主之夫”六个字更为贴切。
      从出身看,我是极受命运眷顾的——铁帽子王的嫡长子,和未来铁帽子王可以划等号。
      袭爵的过程却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额娘早逝、胞弟夭折、继母进门、异母弟出生无不威胁着我这个嫡长子的袭爵地位,皇家的亲情充满算计,我并不敢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本非嫡子袭爵的阿玛,只能费尽心思抱住汗阿玛的大腿。
      汗阿玛是个合格的大家长,他对我是真心栽培的,我也并非不知好歹,跟汗阿玛相处时渐渐抛下了初时的私念,在我听到阿玛想为继福晋所出的六弟敬顺请封的风声后甚至可以任性的对汗阿玛闹情绪:“我要回府竖旗杆,让全家陪着圈禁,爵位丢了也不便宜外人。”
      汗阿玛很生气的斥责并重罚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在私下劝阿玛要记得看顾没娘的孩子。谁都知道taizu年间代善是因为苛待亡妻嫡子丢了储位,阿玛很快请封我为世子,汗阿玛又命我入部学习,这才巩固住简亲王继承人的地位。
      十六岁时,我和瓜尔佳氏大婚,从那时起,我逐渐理解了阿玛。
      世上讲求“贤妻美妾”,我敬重嫡福晋瓜尔佳氏,又宠爱侧室伊尔根觉罗氏,后院从此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中。
      只要不出大格,男人很容易因为妻妾争宠洋洋自得,受这种心态影响,我直接失去了长子、次子,间接失去四子的同时搭上了三子,更让五子在婴啼中失去了母亲。
      毕竟是相濡以沫的发妻,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被汗阿玛指婚,迁怒难以避免,何况继福晋还是那样的名声,即使知道继母与诸弟的幸灾乐祸有挑唆嫌疑,我还是对未过门的继妻有了芥蒂,伊尔根觉罗氏顺理成章有了身孕。
      殊不知,在十年后,简亲王继福晋的身份成了她的最大污点。
      我知道新福晋很美,否则也不能让胤禟、胤祯撕破脸的争夺,但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我还是痴了,当时就想:“八大胡同所有头牌加起来都及不上她吧?”
      如果不是怀着这种轻视,她是想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的。
      新婚的我们只是两日夫妻,福晋出身完颜氏,于满族著姓中算不得上等,但她的阿玛万吉哈却是汗阿玛的心腹宠臣,在党争年代是明珠、索额图也不敢招惹的存在。她的额娘是taizu长房、已逝康亲王杰书的胞妹、现任康亲王椿泰的姑母,因为老一辈的关系,皇太后祖母对康亲王一脉也格外关照,论及出身,皇子的元配福晋也没哪个能跟她相比。
      长子次子夭折后,三子永谦是我的嫡长子,从处境看宛如是当年的我,而且她的继母比阿玛的继福晋底气更足,为防福晋将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做了一个后悔终生的选择:在她的饭食里加了避子药。
      从此后几十年的过往看,彼时的我一定是无情加愚蠢的结合体。
      三朝回门,福晋很淡然的揭穿了我的小动作,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接受了福晋做主妇不做妻子的要求。
      因为永谦的敌意,福晋再退一步成为管外不管内的王府招牌,她给宫里送的中秋节礼极为出彩,在皇太后祖母和汗阿玛的称赞中,胤禟兄弟看我的眼神明显充斥着嫉妒。
      悔意是从那时起一点点积攒的,基于此我对福晋的善意提醒恶语回复,这也渐渐消磨着福晋所剩不多的耐心。
      胤禟的生日宴上,与福晋和好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也终于勉强同意重新接下管家的职责,真的是勉强,她把十五弟接到正院当儿子教养,摆明了不想和王府有太多瓜葛。
      我出了个馊主意,想让福晋收养永焕,福晋措辞严厉的回绝掉,毫不掩饰对王府后院的厌恶。
      皇太后千秋,福晋的礼物依旧耀眼,她请得的赏赐是日后价值千万的小汤山荒地,其实从那时起,她已逐渐走出了我的身后。
      福晋去十四皇子府探视身为十四福晋的堂妹时,打了胤祯侧室、呛了四个皇子,顺带将胤祯的脸面踏在脚底,汗阿玛对她的惩罚几乎无关痛痒,大约是欣赏她那份敢作敢为的气度。
      因为我是站在她那边的,福晋领情的有意示好,在生日时聚集全府吃团圆饭,而我却在外厮混了一宿,让嫡妻沦为京城的笑柄,大病过后,我再也不能从福晋眼中看到一丝温度。
      从穆尼第一天上学的风波来看,福晋已经不再忍耐我们父子的失礼,甚至能在断准胤祯侧福晋的怀胎性别后直言与永谦划清界限,幸而随后的南巡汗阿玛点名让我们夫妻随驾,我自然不会也不敢带侍妾,希望借机与福晋讲和。
      这次南巡实质上是福晋日后权掌枢机的起点,遇刺时,福晋除了护卫汗阿玛还救下了日后承统的胤禛,当然,代价就是一向强健的她罹患痼疾,冬天再不能受寒。
      最令我头疼的是福晋见到了曹寅的长子曹顒,单论外表才气,他们更像天造地设的一对,赌气之下我收了李煦孝敬的瘦马,与福晋失之交臂的胤禟带着怒气警告:“我不会再让你糟蹋她。”
      糟蹋吗?这两个字还真是贴切。
      回京后,汗阿玛悖礼加封福晋为和硕公主,圣旨中更赋予福晋开府之权,不知为何我变的异常心慌,唯恐京城会出现一所和硕公主的府邸。
      因为索额图的死,嫡长争斗日趋白热化,连皇子宗室都要如履薄冰的应对朝局,福晋却坚定的站到身为嫡子的胤礽身后,她私下有句极得罪人的话:“哪有教姨娘子承家业的道理?”
      事实上福晋厌恶的不是庶子,她憎恨宠妾灭妻、三心两意的男人,即使是汗阿玛也被讽刺了无数回。
      后来我曾问她:“如果你嫁的是承统的皇阿哥,以后该怎么办”,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先把嫡长子生下来,如果他愿意仿效明孝宗另当别论,否则就下服药让他没有第二个孩子。”
      我当时还想:福晋如果嫁皇子,以后十成十是皇后,胤禟兄弟没能娶到他未必就不是福气。
      之后随驾出塞,通过压制策妄阿拉布坦,她以完美的姿态走进大清朝野的视线。
      还库银风波掀起后,我起初并不是没有埋怨福晋给王府拉仇恨,特别是对上了以博果铎为核心的皇室宗亲,但很快意识到,即使我这个做丈夫的不维护妻子,皇亲国戚中有的是人愿意为她冲锋陷阵,譬如椿泰、譬如胤禟。
      内心不愿意承认,我已经很在乎这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福晋,下意识疏远着原有的外孪内宠。
      我对永谦的溺爱终于招致难以挽回的大过,他竟然在宫中将自己的弟弟和胤礼推下水池,扎穆巴夭折前对福晋说的话让我心感绞痛:如果我一开始就信任自己的福晋、如果我能敬重她是我的妻子、如果在永谦对她无礼时稍加斥责,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恶果吧?
      后悔药是买不到的,除了辞爵减罪,唯一的选择是让永谦抵命,这样对宫里也有交代,但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在世的嫡长子——
      扎穆巴的死刺激福晋要请旨诛了永谦,我想阻拦却已失去了立场,幸好胤礼撑了过来,汗阿玛也用以退为进的招式让福晋留下了永谦的性命。
      十三格格文定礼上,福晋受牵连座次从外命妇第二位降至家宴末席,得到消息后的我羞愧万分,看着回府时依旧淡然的福晋,我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对她好。
      女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历来残酷,连失二子的伊尔根觉罗氏迁怒福晋,勾结十四侧福晋行镇魇之术,外又有胤禩夫妻逼迫,福晋此前已被诊出失心之兆,这一刻终于爆发,向来看好胤禩的我从那时起彻底割断了与八爷党的私下往来。
      福晋不顾安危照顾出花的永焕时,我愈发觉得以前的种种算计是何等可笑,特别是她面对邵敏郡主的态度,明显是把我视作肮脏的垃圾急于脱手,我笃信,如果不是汗阿玛逼迫,如果不是那场比赛关系到完颜氏与博尔济吉特氏、关系到女真与蒙古的荣辱,她一定选择输给邵敏,那样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摆脱。
      我终于决定尽最大努力挽回雪儿的心意。
      找到二舅兄永振,我坦言了新婚时给雪儿下药的糊涂事。
      永振愕然,不可思议地指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已经没有勇气说第二遍。
      “你混蛋——!”永振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拳头落到脸上身上时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其实我更愿意雪儿这样打我一顿吧。
      听到动静的苏长定冲进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吓傻了:“舅爷——使不得——使不得呀!”
      永振终于罢手,下一刻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我没有气馁,尾随到伯爵府跪在万吉哈与岳母的面前,希望他们可以再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那一天,我唯一的依仗是“雪儿丈夫”的身份,没了我雪儿会守寡,不是顾虑到这点,永振指定先捅了我再进宫偿命。
      任由岳家发泄后,岳母终于松口愿意从中说和。
      雪儿其实很容易满足,受过舅兄指点,我常记得给雪儿带些小礼物,一副镯子、两只耳坠就能让她高兴好久,后来她生日,我写了祝辞给她,雪儿看着我久久没有言语。
      知女莫若母,岳母很清楚女儿的高傲,决计是离了男人活得更潇洒,说和是白费口舌。
      永保被绑票后,我和雪儿归宁,岳母在膳食中添了□□,那一晚我是全心投入的,试图遮掉新婚时的污点。
      雪儿清醒后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回府后我就收到消息,雪儿派了丫环去药房配药。我急忙往正院赶,恰见端着托盘的丫环不愿往屋里走。
      看到我时,丫环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没说话,拾起药盏跨进了上房。
      不等雪儿说话,我当着她的面将避子药一饮而尽:“喝这种药对身体不好。”
      雪儿的眼底竟然泛出一丝暖意。
      因为那一晚,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雪儿的怀像并不好,临产前她做好了舍命生子的打算,却把孩子托付给皇太后祖母和胤禟。事后知情的我极感失落,德隆、阿尔塔、永谦再到扎穆巴,我又有什么值得信任的资本。
      雪儿产后昏迷,太医说要听天由命,而我清楚,除了所嫁非人,雪儿一直是受上天眷顾的。
      京城权贵都吃惊流连花丛的简亲王变成情种,不但亲自照顾昏迷的妻子,连新生的儿子都搁在眼前看着。完颜家终于放下对我的芥蒂,一直后悔让女儿怀孕的岳母看着我时也极感欣慰。
      雪儿在弘昊满月前醒来,我的诚意终于打动她愿意试着再做雅尔江阿的妻子。
      后来的我不止一次暗自庆幸能让雪儿回心转意,因为弘昊出生后不久就是康熙四十七年。
      与永振识破奸党阴谋成功救驾后,雪儿一跃进位秩比亲王的固伦义孝文华公主,弘昊也荫封多罗郡王,至迟那时起,汗阿玛已经后悔没把她指给皇子。
      雪儿比吕雉、武曌顾念亲情,否则她在历史中的地位一定远超侪辈。
      除了参政,雪儿真心教养着十个孩子,其中永珺、永叙是庶出,永焕是前妻所出,歆蕊是养女,弘昁是过继子,穆尼则与她名为叔嫂情胜母子。
      永珺是我的庶长女,因为生母低贱,起初我并未在意这滴骨血,幸而她是格格,在瓜尔佳氏与伊尔根觉罗氏的夹缝中艰难中长到五岁,经过雪儿教导,她成为漠北蒙古的合格王妃。
      永谦圈废后,永焕占据了嫡长子的身份,他实质是弘昊、弘昍、弘晏袭爵的唯一障碍,但雪儿对他的要求完全是亲王世子的标准,不容许任何人挑战永焕的地位,即使后来永焕战场戎伤、交好的弘时坏事,她也不曾动摇过。
      相较于当年的我,永焕的痛苦恰在于元配嫡子的身份,而有几个亲生儿子的继母明明有能力却始终不曾生出改立世子的意向。生恩不如养恩大,永焕怎么能安之若素做上简亲王的位子?雍正初年,胤禛为给弘历扫清障碍,几乎把所有年长于弘历的王府世子革爵,改立各府幼子为嗣,简亲王府中符合条件的只有弘晏一个,为大局着想,我也希望雪儿让步,仿效胤祥改立幼子。其实如果永焕是雪儿亲生,从彼时的情况看她一定会那样做,正因为不是,她选择护着这个生而丧母的孩子。永焕自作主张上表请辞后,我们父子都轻松了。
      永叙是我留给雪儿的耻辱标记,指婚后出于对未来福晋的不满,我和伊尔根觉罗氏生下了他。懂事后的永叙曾经质问过我:“阿玛,我为什么是嫡额娘进门前一个月生的?这样不是让嫡额娘没脸吗?”
      我无言以对。雪儿对永叙的好含蓄实在,她让永叙负责教弘昊习字,甚至结伴进宫读书。府里奴才敢怠慢生母犯错的永叙却不敢稍加违逆具有玄女生母的弘昊,也难怪永叙要为嫡母打抱不平。
      和永瑾相比,雪儿认为歆蕊才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她难产而死后夫家伊尔根觉罗氏几乎阖族倾覆。雪儿又将歆蕊的女儿收养到家中,待遇与众孙女等齐。
      弘昁是雪儿靡费万金从阎王爷手中夺回来的,他喜欢钻研西夷火器之术,我觉得不是正道,雪儿却全力支持,甚至为此设立了专管衙门。
      穆尼是我的庶出幼弟,自五岁丧母起被雪儿养在跟前,雪儿对他的满意程度几乎与弘昊比肩,我一直担心,如果身体不好的穆尼走在雪儿前面,那该是何等的痛楚。
      雪儿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终生不纳二美,我对此完全支持——尽管本身就不曾做到,不过我不想看到儿孙重蹈自己的覆辙。
      雪儿并不会一味慈善,康熙晚年,试图挑唆永焕的敬顺三兄弟全部由奉恩镇国公降为镇国将军,这还是因为继母博尔济吉特氏对她足够友善,雍正初年谋爵的神保住是直接被牵机赐死的。
      雪儿和康亲王椿泰关系很好,他们是嫡亲的姑表兄妹,若非有骨血不倒流的忌讳,椿泰是不差于皇子的丈夫人选,不过即便如此椿泰对雪儿这个表妹也足够关照,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难以在二王争斗时赢得上风。
      雪儿很承椿泰的情,崇安能幼年袭爵就离不开她的支持,但崇安后来在二圣相争时倒向了胤禛,雪儿杀鸡儆猴,饶过崇安之子择定表哥巴尔图为未来袭爵之人,崇安因此郁郁而终。
      唯一让雪儿愧疚的是她间接促成了伊尔根觉罗氏对后院的清理,我不怪她,也没办法怪她,不如此她难以安心做我的福晋,不如此,我们的孩子可能无法安然长大,这笔孽债的罪魁祸首是我不是她。
      齐家治国平天下,雪儿不但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康熙五十一年后,雪儿开始以固伦公主身份裁决政务,开启了康熙最后十年的二圣临朝时代。
      其实汗阿玛的初衷是假她之手制衡储位悬空时的夺嫡皇子。
      雪儿的能力出乎汗阿玛预料之外,不到半年光阴,高调如胤祯也只有被压制的份,镶蓝旗变成八旗中最有前程的进身之地。
      朝廷中逐渐散出“简选”的传言,我很担心,唯恐触犯汗阿玛忌讳,雪儿冷笑道:“有我在汗阿玛才能放心不会步了楚成王、宋文帝后尘。”
      我无言以对,却忧虑雪儿在汗阿玛身后的处境。
      雪儿浑不在意:“只要是汗阿玛的儿子继统,凭他哪个也翻不出个儿去。”
      期间因为孝惠皇后与孝康皇后的升祔位次问题,雪儿被削掉固伦公主爵位,她当天就拿着火铳闯了承恩公府,将孝康皇后胞弟、佟半朝事实上的家长佟国维吓昏厥过去,汗阿玛虽然生气,到底不曾降罪。
      事实上汗阿玛很快就后悔了,驾崩前重新授予雪儿秩比皇后的皇主身份,将所有皇孙托付给她,甚至连帝位的决定权也给了她。
      我大约只适合做雪儿背后的男人。
      雍正初年的雪儿是无意与新帝争锋的,她的让步甚至搭上了心上人的性命。
      是的,自始至终让雪儿怀有女儿心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除了我,能影响到雪儿心境的男人有两个:曹顒、胤禟。
      曹顒可以做雪儿的文坛知音,甚至因为得不到雪儿而出家遁世,初闻他去世的消息,雪儿落落寡欢了许久,知道真相后则因他的抛妻弃子心生鄙夷。
      如果可以选择,雪儿会嫁的人是胤禟,而胤禟,我相信他至少能成为隋文帝、明孝宗。
      只要和雪儿在同一场合,胤禟的视线从来不会从她身上离开,在他心中,胤禩比自己重要,雪儿比胤禩重要。对于几十年来都小心翼翼守护着自己的意中人,雪儿除了压下内心的情感别无选择,至多在我最让她伤心的时候脱口而出说一句:“我该去做妾,强与戏子争男人。”
      雍正四年以后,雪儿的地位已经渐渐压过胤禛成为大清朝的第一人。
      雪儿只所以对权力产生执念,大约是因为胤禟死在了她的面前。
      胤禟葬在西山,因为雪儿明白说过不会跟我与瓜尔佳氏合葬,她将来的万年吉地必然选在西山的,他们还是不能同穴而眠,不过遥遥相望时不会有别人在旁边干扰。
      胤禛最后的反扑发生在雍正八年,从此之后,雪儿变成事实上的“太上皇帝”。
      雪儿其实在犹豫,犹豫自己有没有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的必要。
      表面看来,雪儿似乎是看重弘历这个亲手接生、救过两次的皇子的,私下却难掩忧虑,认为他会变成第二个唐明皇。
      七个孩子中,雪儿最看重的是弘昊。
      弘昊因承皇主嗣受封世袭罔替靖亲王,雪儿只所以有自立的打算就是希望弘昊继统,她曾问我:“是不是可以把弘昊的爵位改为皇主皇世子?”
      “不可以,弘昊是我的儿子。”这对taizu系,特别是圣祖系绝对是莫大灾难,身为爱新觉罗氏的男人,我必须阻止妻子向家族举起屠刀。
      弘昊说的直白些:“额娘,您取得圣祖系支持并不难,横竖谁做皇帝他们都是宗室,可皇上呢?弘历弘昼呢?您至少要把当年的四爷党清除干净,您狠得下心么?
      雪儿当然狠不下心,胤禛的皇位虽然摇摇欲坠,至死都是大清朝的雍正皇帝。
      胤禛希望用自己的死让弘历摆脱“傀儡皇帝”的命运,可惜事与愿违,几乎断送掉雍正系的帝脉。
      弘历的出身决定他不会有驾驭全局的控制力,直到弘皙逆乱后才彻底褪去了天真。
      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病榻之上,我问雪儿:“如果有来世,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雪儿苦涩地摇了摇头:“或许我更愿意做男人,女人——皇家的女人太累了。”
      我含笑点头:“好,我做你的妻子。”
      自私的讲,其实我盼望自己可以走在雪儿后面,那样的话就可以任性的跟她千古相随,但我是没有那个福气的。
      来世,我愿意做忠贞如一守护你的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前的今天起笔,四年后的今天终结。新文计划写二十万字,现已完成十多万字,我还是不觉得它的文笔、情节能超过《简妃传》,尽管《简妃传》的成绩也很惨淡。《简妃传》至此完结,我们新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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