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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一一〇、阴雨缠绵屋逢漏 ...

  •   一一〇、阴雨缠绵屋逢漏
      太太和书雪足足守了一天一夜,书艳几次阵痛,终于产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婴。
      将军府熬灯费油,上上下下都守在外面。安佳氏闻得儿媳产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书雪看了看新出炉的外甥,扬声向产房外问话:“奶嬷嬷呢?把太医叫来。”
      安佳氏忙按住要往产房里蹿的兆越,又吩咐奶娘进屋。
      “福晋,夫人只是脱力晕了过去,想是没什么大碍的。”产婆这会儿也知道了书雪的身份,看了看书艳近前卖好。
      书雪脱下两个赤金戒指递过去,客气道:“两位妈妈辛苦了,这两个小玩意儿是我的心意,等妹妹醒来还有重谢!”
      二人大喜,双双跪地谢赏。
      太太抱起外孙,拦住书雪:“我带他去让太医瞧瞧,你在这儿看着你妹妹。”
      “是”书雪乖乖答应了。
      孩子并没有大碍,因为生产还算顺利,除了先天不足,并无其他病症,太太和书雪双双松了一口气。
      因为书雪久无身孕,太太不免有些移情,抱着外孙就不撒手,安佳氏母子眼巴巴的看着襁褓,愣是没照上孙子(儿子)的面。
      书雪带了三分故意,一见太太累了立马接手,时不时还讨论几句孩子的相貌:“这眉毛怎么和阿玛一样,嘴巴倒像他额娘!”
      太太会意,附和道:“觉罗宗室多是单凤眼,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
      兆越不能去大姨子手上抢人,只好拿眼神向母亲求救。
      安佳氏无法,上前向母女俩赔笑:“公主、福晋劳累一宿,还是先用膳食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就想上前接孩子。
      书雪冷冷盯着安佳氏,看得对方讪讪的,不自在的看向太太。
      “亲家,书艳的产期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怎么就早产了!”太太的语气不算生硬,在场众人却都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安佳氏不敢争辩,只能认错:“都怪奴才治家无方,让媳妇受了委屈。”
      兆越见母亲代己受过,心中大不是滋味,撩衣跪倒在地:“全是小婿的错,请岳母责罚。”
      太太眼皮都不眨一下,淡淡地问:“还不把你那位“新奶奶”领出来给我瞧瞧。”
      兆越磕头不断,只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行了,做这样儿给谁看呢!你既是舍不得我也不强求。”太太转头吩咐书艳的陪房,“收拾东西,伯爵府还管的起两口饭!”
      安佳氏见形势不好,忙高声喝令下人:“还不去把表小姐请——带来!”
      兆越的姑表妹张佳氏宛然是瘦马做派,一步三扭的挪了过来:“舅妈,表哥,我真不是故意推表嫂的,你们要相信我!”
      “司棋、侍墨,赏这不懂规矩的贱婢!”书雪对付这种人只有四字箴言“粗暴简单”,不然非让她们装可怜、扮娇弱反客为主不成。
      司棋侍墨一左一右,各打了张佳氏一个大耳光。
      “表哥,救我!”张佳氏如落虎口,哭得梨花带雨。
      兆越尴尬地看看一脸肃然的岳母,到底没敢上前。
      安佳氏近前训道:“这是和硕端顺公主与和硕文华公主,还不行大礼!”
      张佳氏吃了一吓,也顾不得哭诉,柔柔的磕头请安:“奴才张佳氏请公主金安,公主吉祥!”
      太太眉头一皱,闻道:“你是旗人?”
      安佳氏从旁代禀:“奴才小姑嫁的是镶蓝旗张佳氏,奴才这外甥女自是旗人。”
      “旗人就需选秀,她怎么独身一人在你们府上客居?”太太疑问道。
      安佳氏斟酌一番,解释说:“姑太太去年春里没了,姑老爷又新续了填房,年后新夫人有孕,不想动了胎气,打卦的说是奴才外甥女妨着了,就把她送到奴才这里小住几个月。”
      太太不语,转头问书雪:“你听说过这个张佳氏吗?”
      书雪在脑海中将镶蓝旗上下的官宦扒拉一遍,有些不确定地说:“旗中有一户佐领、三个游击、还有六个都尉都是张佳氏,只不知她是哪家的!”
      安佳氏心道:“坏了,简亲王可不就是镶蓝旗旗主王爷吗,这回还叫你五媚三道的勾引越儿,我看你怎么办。”
      “奴才父亲张佳·致禄,现在直郡王麾下领前锋校尉一职。”提及家世,张佳氏底气涨了不少。
      书雪点点头,对太太说:“这家人我倒是知道,虽然在直王处当差,旗籍尚落在我们爷的名下。”
      张女眼色迷蒙,搞不清这两位“公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太太拿眼撇向兆越:“你是什么意思?”
      兆越赶紧表态:“小婿并无二心,只把表妹当亲人看待。”
      太太略一沉吟,向安佳氏说:“亲家不要怪我插手姑爷房里的事儿,这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惯常有的事儿,若非书艳早产,我也不会来讨姑爷的嫌。”
      安佳氏连称不敢,对太太的行为表示理解,又表态以后绝对杜绝类似意外的发生。
      书雪看向兆越:“这话是怎么说的,闹了半天是我手底下的人给自己妹妹添堵,你派个人去你姑丈家传话,告诉他,选秀是国法,他要是想搞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不必在镶蓝旗混了,对了,他现在在直郡王手下当差,和大福晋又是同宗,我还真没法子拿他怎么样。”
      “福晋言重了!”兆越乐得清静自在,忙不迭答应了。
      书雪一看他这态度就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但她并不在乎,如今六宫无主,自己就是张佳氏实际上的最高主母,若想无故落选勾引兆越,确实得过她这一关。
      太太见好就收:“行了,只要大人孩子都好,这件事儿就算完了,亲家累了一宿,我们就不打扰了。”
      两个女人连消带打,搅得辅国将军府合宅不宁,到头来还得陪着笑脸告别,安佳氏母子顾不得抱怨,心中庆幸终于能去看看孙子(儿子)了。
      太太踏上马车,回头向候在下面的书雪说:“什么时候能抱上你的孩子,额娘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
      书雪倍感内疚,低下头没有说话。
      太太一声长叹,打帘子进了车厢。
      目送太太的马车离开,主仆几人正要上车,前面奔来一骑,书雪定睛一看,原来是苏长定。
      苏长定甩缰下马,喘吁吁的向书雪打千儿行礼:“福晋,五阿哥见喜了,王爷请您火速回府!”
      书雪不及多问,提衣上了马车。
      书雪真心不希望永焕出事,不提名义上的母子关系,一来永焕不像永谦那样给自己添堵,再者从简亲王府整体来看已经损失不起一个阿哥了:德隆和阿尔塔的死是历史问题,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永谦的跋扈、扎穆巴的无辜丧命,一大半应归咎于雅尔江阿和后院的妾室,如果永焕再出什么事,偌大的王府就只剩下永叙一根独苗,而永叙之母又是犯过大错的,只要书雪还是王府的女主人永叙就不可能继承世子之位,只有永焕,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
      书雪来到东院时,雅尔江阿正抓着太医大发神威,可怜太医已经是胡子头发一片白,被比自己年青三十岁的小伙子提溜到半空玩飞人,书雪看得万分同情,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过我说雅尔江阿,你可有以壮欺老的嫌疑,没看人家老太医脸都红了么?
      “爷,您这是上演全武行呢?”书雪忙吩咐苏长定,“还不去扶着供奉?”
      雅尔江阿这才松了手,改去抓书雪:“福晋,永焕有些不好,你——想想办法吧!”
      书雪的手原本就被书艳握了一夜,不碰还好些,让雅尔江阿一抓,忍不住“嘶”的一声,加倍疼起来。
      雅尔江阿这才看到书雪的手是肿着的,一边询问:“这是怎么弄的”一边喊苏长定,“去书房把爷的药膏拿来!”
      苏长定刚喘一口气,舍下太医又去了前院。
      书雪打量着太医是六品顶戴,转头问雅尔江阿:“这位供奉看着眼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太医忙打马蹄袖,将改行的礼补了回来:“臣卢恒给王妃请安!”
      “原来是卢太医,不知我们五阿哥的病症如何?”书雪略一颔首,示意对方起身。
      卢恒瞄了雅尔江阿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五爷的病有些凶险,花儿出的不顺,反有转热的症候。”
      书雪拉住暴起的雅尔江阿,平声问太医:“你有几成把握?”
      “这——”卢恒想了想才说,“臣有三成把握。”
      “嗯?”书雪双眼微眯:“三成把握你就敢拿太医院的俸禄?我倒要去问问你们院正是怎么浪费内务府钱粮的!”
      卢恒打了一个寒颤:“奴才有五六成把握。”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夫妻,男的人身攻击,女的精神摧残,除了自认倒霉,也已经别无选择了。
      书雪回想起关辉出花儿也是这个年纪,当时并不顺利,前后熬了七天才毒尽瘢结,折腾的完颜府人人力竭,现在看永焕的情形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书雪思索片刻,决定尽快将庶务处理妥当以便全力看顾永焕的病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没写崩,对,没写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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