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街头之前路难行》向前进

3、母爱大于一切

　　身体检查完毕，伤口发炎，高烧三十九度，医生收回了温度计。面前一脸木然的女孩从始自终一句话也没说，在医院工作快三十年的老医生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奇怪的病人，正常人难道不应该问问自己的病情吗？疑惑的神情随着门被关上，消失在病房外。

　　倚在病床上的林秀秀眼神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挂着点滴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利贞小姐，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杀？”

　　在病房里站着的警察，看着何利贞换药、检查、包扎、经过一系列的琐碎事情后，终于等到了一个问话的机会。

　　林秀秀听到“何利贞”这个称呼，稍稍回了神但并没有反驳。她不敢肯定自己如果出声反驳这个名字不是她的话，会不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里去。只是，还没等她说话，在一旁的何母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抢着回道：“其实，我家贞贞是跟我闹了点小矛盾，所以才一时想不开的。”何母心里忐忑，贞贞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贞贞的事被曝出来，她以后就完了，一定要瞒过警察才行。

　　“哦，原来是这样。”穿着便衣的警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在口供本上记录了下来。后又一脸严肃板着脸训斥道：“为了一点小矛盾就闹自杀，这次幸好没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何母保证的点点头，略带不安的眼神扫了下贞贞，强堆起抹笑，送走了警察。

　　关上门，病房里只剩下了何利贞和何母。

　　“贞贞，你饿不饿？妈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小心翼翼的，带着些祈求，生怕被拒绝的沙哑声音在房里。

　　“我不饿。”

　　林秀秀静静看着何母，无波澜的双眼划过一丝寒气。这个女人是何利贞的母亲，却也是把她嘴里亲切叫着的“贞贞”推向绝路的人。如果不是她，自己说不定也不会到这里来，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从此还要忍受着不属于她的痛苦的生活。

　　“贞..”

　　再次听到她叫这个名字，林秀秀不耐烦的打断，伤人的话从嘴里脱口而出：“你不要再叫我贞贞了，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女儿，这的医生刚才也跟你说了，我的头部受了伤，以前的事不记得也是有可能的，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还有，以后不要再摆这种可怜兮兮的嘴脸给我看，我并不欠你什么。”

　　林秀秀尖锐冰冷的言语像把利刃狠狠刺穿了何母的心，鲜血淋漓的心脏还在苟延残喘，听着女儿毫不留情的话，何母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何母惨白的脸在林秀秀的黑色瞳孔散开，丝丝愧疚浮现在心底，她明白她是在伤害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虽说知道这个女人弄成现在这样的原因，也知道她的艰难。可这跟接不接受她是两回事，或许贞贞会原谅她，可是她并不是真正的贞贞。她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她女儿身体的一抹孤魂。

　　…………

　　转眼间已出院三四天，林秀秀慢慢的接受了何利贞这个新身份，别人管她叫何利贞，她也不会那么抗拒了。她知道，她永远也做不回以前的林秀秀了。除了接受，她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跟着何母回到了她的家。除了跟着何母，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不知道还能上哪。

　　窄小的房间散着阵阵霉味，厨房没有清洗的蔬菜已经有些腐烂，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放在房间的犄角旮旯，长时间没有通风的空气里飘散着浮灰，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厌恶，糟糕的生活环境让她心情坏到了极点。

　　“你要上哪？”林秀秀冷冷的看着拎着包正要推门的何母。这几天她都在家，做的饭真是她从来没吃过的难吃。说实话，她不想让她再去那种风月场所上班，自己胳膊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到时她就会出去找工作来赚钱。

　　“贞贞，你退学的事还没有办妥，妈....我再去学校看看。”何母自从那次之后，就不再以“妈”的身份自称，她知道贞贞会不高兴。

　　站在厅里，林秀秀淡淡哦了声，那个有着贞贞美好回忆的颐中学校。

　　何母离开房间，何利贞便回了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屋。一张床，一个小书桌，一张椅子，就是这不到八平方的房间里的全部。

　　平躺在床上，看着头上掉了漆的天花板，林秀秀的神情有着深深的疲惫。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一夜之间可以失去所有，神奇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她的清澈双眸弥漫上一层深不见底的暗色，凄悲的痛苦深深掩藏在其中。

　　已出了深水埗居民楼的何母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双眉紧皱，脸现愁苦之色。

　　一台无偿献血车贴着炫目的红字，停在一旁的商务街旁，车下穿着工作服的的女孩在发着传单，何母精神恍惚的从车下走过，手里不觉间被塞了一张宣传单。标题上醒目的红色大字“无偿献血”拉回了她的思绪，何母喃喃自语道：“无偿献血....献血...血....”

　　“阿嚏！”

　　床上睡着了的林秀秀打了一个喷嚏，迷茫的睁开双眼，扫过四周，又闭上。原来自己还是在这里，梦境里的东西，终究是假的。

　　“咚！咚！”敲门声响起，何利贞没有管。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锲而不舍的响起，林秀秀烦躁的睁开双眼，快速的走出房间。在门外等待许久的三位警察待门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孩一张仿佛欠了她几百万似得臭脸。怀疑自己找错了门，为首的警察斟酌了下问：“请问，你是梁淑芬女士的家属吗？”

　　只见女孩愣了愣，用一种称之为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为首的警察叹了口气，再度换了一种问法：

　　“你是叫何利贞吗？”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玄关内的女孩收起疑惑的表情，板着脸问“你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的母亲梁淑芬女士在医院里被测出她的血液里含有成瘾性毒品残留，现在已经被关在戒毒所，希望你能去....”

　　“砰”的一声，正在讲话的声音嘎然而止，看着面前关的死死地门，三位警察面面相觑，均是满脸诧异。但不过几秒秒之间，被关的死死的门再度打开。

　　“现在就可以走了。”林秀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从嘴里说出的话像似与她不相关一样。

　　三位警察有些被她吓到，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走...走去哪...”

　　“去戒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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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 — — — —人的生命的始初与结束，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