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百象枪杀案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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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让叶莱他们带聂家兄妹先找个地方坐，他和杨思觅要去趟局长办公室。
敲门进门。
程锦打量被韩彬和步欢送到局长这儿来的封智东：“封秘书好手段，居然能找来那么一个女人，就这么着急结案？”
封智东皱眉：“程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姓程的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王云打圆场：“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何必伤和气呢？”
封智东语气稍缓：“程组长，聂副市长的家人关心案件进展，所以我陪他们过来看看。”
程锦道：“封秘书你不了解状况，这案子上面盯得紧，总得确定没问题了才能结案，如果结案后又冒出新问题，我和王局长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王云看程锦把他也捎上了，只得附和道：“是啊是啊。”
封智东微微地笑了：“这我了解。只是聂副市长的家人太关心案情了，他们找过好几回市长，那位聂小姐的脾气你也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市长实在拒绝不了他们，只能让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这话说得很巧妙，聂小姐是个失去父亲后悲痛欲绝的女儿，不慎干扰了司法也没人好去怪罪她。
程锦道：“封秘书，你和她熟，你去陪着她吧，有了你的陪伴她的精神状态想必会更加稳定，我们这边会抓紧时间尽快查清疑点。”说完他便拉着杨思觅离开了。
王云听着两人逐渐走远的声音，笑道：“听说这两位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封智东有些不耐地叹气：“局长大人，这种八卦我们不在工作时间聊行吗？”
“据说上面默许了这事，真可惜，要不这是一个不错的把柄。”看封智东不接话，王云这才慢一拍地转移话题，“昨晚我想请他们吃饭，结果程锦不在，其他人说要叫外卖并且说要通宵加班，结果等我准备请他们吃夜宵时才发现他们早走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气愤起来。
封智东道：“昨晚程锦去找了高圆福，但他肯定想不到高圆福回头就通知了我们。”
王云了然道：“所以今天你才来了这一出？”
封智东看了王云一眼：“今天单纯是聂副市长的亲戚想来局里看看。”
王云配合地点头：“没错，是这样。”
封智东道：“你忙吧，我去看看聂小姐。”
王云立刻道：“是得看着她，你跟她说，她想叫多大声都可以，只是千万别动手——别把我局里的东西砸坏。”
“……”
下楼时，程锦看到杨思觅的手背似乎发红，拉过来一看，确实有几条红痕，应该是被聂真真抓出来的，先前不明显，这会儿浮肿起来了，一道一道的。
程锦皱紧了眉。
杨思觅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很好。“不疼。”他说。
程锦道：“以后应该随身带几支麻醉针，碰上这种人就给她扎一针。”
杨思觅道：“然后他们会叫：杀人了。”
程锦立刻想象出了一个更加纷乱吵闹的场景，他叹了口气：“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实在是难缠。”
杨思觅道：“嗯，如果当场没有目击者就好了。”
他这话太有深意了，程锦不得不让自己不再纠结于这事，假装轻松地道：“算了，别在意这些人，他们也闹不出多大事，以后再碰上这种人我们就让当地的警察出面好了。”
稍后，和叶莱他们汇合后，程锦给杨思觅搽了点药。
刚放下药瓶，铃——，手机响了，是高圆福的来电。
对方谨慎地问程锦方不方便说话。
程锦道：“你说吧。”
高圆福报了一串名单给程锦，说：“我觉得这些人比较可疑。”
他是向百象市的领导们汇报过程锦去找他的事，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帮程锦干活。昨晚程锦他们休息的时侯，他在通宵工作——他上一次这么辛苦工作还是在十几年前刚创业时。
程锦把名单递给游铎，让他和小安先初步核实一下，又问高圆福：“人呢，你暂时能控制住他们，但又不惊动他们吗？”
高圆福肯定地道：“能。”
“麻烦你了，多谢。”程锦道，“你提供了线索给我们，你是希望你的名字出现在这个案子中？还是希望能够匿名？”
高圆福很犹豫，他这是立了功啊，聂副市长被双规那事如果再查下去肯定会扯出他贿赂的事……有现在这功劳在，或许他能减点刑？但他也不能这么早就背叛，被那些领导知道了……
程锦道：“那就先匿名吧，以后我会看着办的。”
高圆福听着电话里的挂断声发愣，“看着办”是什么意思？是会在他落难时拉他一把的意思吗？
大家又都去忙了，只剩下程锦和杨思觅陪着聂文哲、聂文亭兄妹。
兄妹俩都在大学工作，给人的感觉都是讲理的人。
聂文哲问：“程组长是这两天才到的百象？”
程锦道：“我昨天才到。能说说你和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聂文哲道：“我和我父亲关系很一般，他出事时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面了。”
聂文亭道：“他出事前一天打过电话给我，当时或许正好是他被人带走之前，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就说我很忙，挂了他的电话，等晚上再打时已经打不通了，到第二天我哥就告诉我说他出事了。”
说话时她一直皱着眉，表情茫然，她哥哥拍了拍她的背，她苦涩地笑了笑。
程锦道：“聂真真和聂副市长的关系怎样？”
聂文哲道：“一般吧，我没太注意。”
聂文亭道：“不好，经常吵架，但有阿姨在，应该能劝得住他们。”
程锦问：“都会因为什么吵？”
聂文亭道：“钱吧。她觉得我们父亲对她不够好，我名下有一套房子，是父亲给的。她没有，就天天同父亲闹，好像父亲一直没答应她，说她住家里还要什么房子，前不久，她为了这个好像还离家出走过。”
聂文哲道：“除了那套房子，我们名下没有他的东西，你们可以去查。”
他母亲去世时他已经十五了，之后他父亲再婚，他除了寒暑假都住校，和家里关系非常冷漠，后来的工作也是他自己找的，没靠他父亲出面，所以不管是他父亲被双规还是被杀，都影响不到他的生活。
聂文亭看了眼她哥，眼神有些悲伤，但没说什么。
程锦道：“聂真真的亲生父亲你们有没有见过？”
聂文哲和聂文亭都说没见过，聂文亭道：“我没听她提起过她亲生父亲。她应该是把我父亲看成她亲生父亲了，她在他面前非常任性——比我更像他的亲生女儿。”
程锦道：“她生父也是百象市人，没去看过她？”
聂文哲想了想，道：“她生父的事我知道一点，那男的据说早前在外地犯过事坐过牢，大概是不好意思出现在女儿面前吧。”
程锦皱眉，坐过牢？坐牢是会留下记录的，但他们并没有查到这方面的信息。
聂文哲道：“这些和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程锦道：“这是正常的调查程序。”
聂文哲道：“之前那些警察没问这些。”
程锦道：“因为案情又有了新变化。”
“哦。”聂文哲对案子虽然关心，但还没到着急上火的程度，所以并没有想和程锦争下去的打算，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点异意，“你说案子还有疑点，但你却还有空在这和我们聊天？”
程锦道：“已经在调查了，总不能什么都我亲自去做吧？”
聂文哲又看看旁边安静地闭着眼睛睡觉的杨思觅。
程锦便又道：“大家的职责不同。”
“……”聂文哲点点头。
“老大！那个疯女人……”小安冲了进来，看有外人在，迅速改口，“那个聂真真又吵起来了。”
“哦？”程锦冲聂文哲道，“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会儿。”
杨思觅也站起了身，聂文哲一怔，原来没睡着？
走出较远后，程锦问：“怎么回事？”
小安道：“就是又闹起来了，然后韩彬把她锁起来了，那个什么秘书也给一块儿锁房间里了。”
“……”
来到目标房间外面，程锦没看到韩彬，看来韩彬锁好人后就走了。
程锦走到窗户旁，看到玻璃后面贴着一张疯狂、扭曲的脸，他反射性地把杨思觅和小安都推到自己身后。
小安从程锦身后探出脑袋，小声嘀咕：“这女人到底发什么疯啊……”
程锦猜测，聂真真大概是她父亲的尸体给刺激到了。
杨思觅站在程锦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玻璃窗后的聂真真，像是在思索某些未解的迷题，很快，他扬起嘴角笑了，像寒风中乍然绽放开一朵冒着寒气的冰花。
聂真真神色一僵，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人给看穿了。这人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切开了她的意识，扒拉出了那些她想隐藏起来的情绪和秘密。
看到聂真真脸色突变，程锦回头看向杨思觅。
杨思觅嘴角的笑意还未褪色：“我想和她说句话。”
程锦没拦他，他便离开了窗边。
房中的聂真真不再扒着窗户，而是望向门的方向，然后惊慌后退：“你想怎样？你要是敢动手，我就……”
杨思觅又笑了笑，聂真真瑟瑟发抖，像只被食肉动物盯上的小鸡崽，杨思觅把目光转向了她母亲：“你知道你丈夫为什么会被双规吗？因为你这个女儿向监察部提供了相关材料。”
聂真真疯狂大叫：“你闭嘴！你闭嘴！！”
邹燕愣了，望向聂真真：“真真？真的吗？别撒谎。”她严肃起来时很有气势，一点也不像之前那副温柔到孱弱的模样。
聂真真嗫嚅着没说话。邹燕眼下肌肉微跳，快步走到聂真真面前，扬手抽了她一耳光，打得很重，砰地一声，聂真真的额头撞到墙上，接着身体失衡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但她这次没敢大声哭叫……
封智东愣愣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然后起身匆匆地离开，他要去把这个最新讯息汇报给他领导。
杨思觅走回程锦身边，神情愉快得像个刚从游乐场回来的小男孩。
程锦掩去眼中的复杂神色，微笑：“很厉害。不过，在封秘书不在场时说这事会更好。”
杨思觅眨眼道：“他在才更好——”玩。
程锦摇头：“以后别这样。”
杨思觅无辜地看着程锦，又伸手去拉程锦。
一低头，程锦看到了杨思觅手上还没消退的红痕，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转头叫人过来让他们照顾聂真真和她母亲，然后便拉着杨思觅离开了房间。
小安小跑两步，拽住杨思觅的衣角：“杨老师，那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自己告诉我的。她撒泼撒得太过了，很反常，肯定是在掩饰什么。”杨思觅道，“而且她家人说她很任性，极度任性的人冲动起来不会考虑后果。”
“哦。”小安回忆聂真真先前的表现，道，“刚才应该把她的脸录下来，回去就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她的表情了。”
程锦对身边这两个心情愉快的家伙很无奈，他倒是也怀疑过聂真真，因为他向上面申请查看了那份举报材料。
那材料并不专业，不像是聂海林的宿敌之类的整理的，更像是某人胡乱地把一堆纸张往信封里一塞就寄出去了。
这人很可能是聂海林身边的人，正巧他今天见到了和聂海林关系最近的几人，谁会做这种事还是比较容易看出来的，但他没想过要说出来，因为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聂真真这事做得对，很正义。
程锦道：“走吧，去看看叶子她们有没有新进展。”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百象枪杀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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