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依芳

79、VIP章节

　　大约都是年轻人，又久别重逢，所以这顿饭吃得特别热闹，不过萝芙才认识这些人，倒也插不进多少话，只偶尔搭上一两句。小武常常给她夹东西，引得其它人不时笑她两句。因为不熟，萝芙也只能笑笑回应。
　　倒是小武牵着她的手，用英文嚷嚷道：“你们就是羡慕忌妒恨吧。”说完，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起哄的声音更甚。萝芙瞪了小武一眼，一抹，脸颊油迹迹的。
　　一盒纸巾递到了她手边，是JOJO，即扬洋，萝芙扯出一张擦了擦，听JOJO道：“不亲眼见到，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会是小武，你不知道，他在外面被女孩子取的外号……我告诉你啊……”
　　“嘿，说什么呢？”小武不满的用花生米砸了JOJO一下。
　　JOJO示弱的看着小武。“没，没。”却扯着凳子靠萝芙近了些，低下头道：“你不知道，他在国外可出名了，不过却是……嘿嘿……”
　　小武又两颗花生米朝她扔过来。
　　JOJO左右避开，有些发怒的样子。“你干什么呐。”
　　小武伸手抹了抹脖子，威胁的语气。“你敢说试试看。”
　　JOJO吐吐舌头，瞪了小武一眼。
　　萝芙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却见灯光洒在杯子里，点点波光，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小武，你要菜好了。”她夹起放在小武的碟子里。
　　耳朵又是JOJO的声音。“小心点，噎死你。”
　　小武轻轻的笑声。
　　转眼话题又被带开了，因为JOJO就坐在萝芙旁边，不免又聊了几句，萝芙才知道，JOJO祖父那辈移民到国外，她出生在国外，成长也在国外，就连汉语，也是被父母逼着学的，如今会的，也不过是些日常对话。她这次回来，是因为祖父和父母想落叶归根，让她回过来看看情况。
　　“你父母也回来，那你呢？”
　　“我啊……”JOJO眼中闪过一抹迷惘。“还是回去吧，这边我不熟，又没有朋友？”
　　“小武呢。”
　　JOJO视线朝小武看去，又很快移开，极鄙夷的语气。“算了吧，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结完帐已经是九点过了，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鼎盛辉煌的时候，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榕城有名的吃喝玩乐一条街，酒吧，KTV，游戏厅林立密布，小武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有些纠结接下去去哪儿玩。
　　几个人叽哩呱啦的商量，萝芙在一旁等着，手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乐安打来的，她一向睡着早，语气里已经有了睡意，连声音都是软软的。“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萝芙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武。“妈妈马上就来。”
　　乐安哦了一声，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那端几个人也商量好了去处，萝芙和小武打了一声招呼，小武视线要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萝芙摇摇头。“他们难得来一趟，你陪他们吧。”
　　小武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萝芙和他们道别，小武带着他们朝前面的一家KTV走去，萝芙走了几步，听见他们喧乐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勾肩搭背的一群人，意气风发的身姿。小武和JOJO走在最后，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融在无边的霓虹中，JOJO贴身和他并行。小武正和JOJO说着什么，JOJO侧脸看着他，女孩子干净明媚的脸颊，露出浅浅的笑容，微微抬头，专注而纯粹的仰头，小武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勾住JOJO的肩，轻轻拍了拍，又自然的放开。
　　那样的和谐流畅……那样的……刺痛人的眼睛。
　　萝芙过去的时候张宁坤正在客厅和乐安一起玩游戏，乐安已是呵欠连连，萝芙抱着她，只是孩子有些沉，萝芙难免觉得吃力，张宁坤朝她伸出手，萝芙把孩子递给他，转身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乐安的小书包里带的东西还挺多，不知怎么全洒在了地板上，萝芙一样一样捡起来，不时能听见张宁坤和乐安说话的声音，他的声音像轻，很淡，像是温柔的羽毛，慢慢的拂过乐安小小的世界。
　　乐安咯吱咯吱的笑声传来。
　　萝芙想，张宁坤，大概……其实……是一个好爸爸。
　　东西很快收好了。
　　萝芙站在张宁坤面前。
　　“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张宁坤问。
　　萝芙摇摇头。“小区外面就可以拦出租车。”
　　“那我送你们下去。”
　　萝芙没再拒绝。
　　一路无话，出了小区就是马路，不一会儿便有空的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萝芙抱着孩子上车，张宁坤默记下出租车车牌，想了想还是对萝芙道：“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萝芙嗯了一声，又低头看着乐安。“给爸爸说再见。”
　　乐安乖巧的挥了挥手。
　　张宁坤又说：“下周我可能要出国一趟，行程不是很紧，我想把乐安一块带去，或玩或增长见识，你看行不行……”
　　“乐安没离开过我。”萝芙有些迟疑。
　　“你放心，我会把他照顾好的……她是我的女儿，我爱她。”张宁坤声音不重，萝芙抬了抬眼皮，只看见他的眉眼，黑，且亮。
　　萝芙点点头。“好。”
　　张宁坤目送车子绝尘而去。他又在路边站了几秒才往回去，书房的灯仍然开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还等待主人的翻阅，张宁坤向前的脚步一转，停在旁边的书柜前，那里面收藏着萝芙给画廊代理的画作，有几幅他实在喜欢，便扣下了。
　　张宁坤抚摸着书柜冰凉的柜面，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把柜门打开，他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出去，很快有人接起。“张总？”
　　“程小姐，这个时间，希望没打扰你。”
　　女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张总客气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我扣下的几幅画，我会让人送到画廊，你看着处理吧。”
　　女人有些疑惑。“张总的意思是？”
　　张宁坤走到窗边，俯看着这个城市如火的夜景。“我打算成立一个文化公司，专门经营艺术品，这个公司我属意你负责，大小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行，不用再事事向我报告……”
　　“我明白了。”
　　二十几层的高度几乎可以把这一片区的夜景尽收眼底，张宁坤又补充了一句。“公司存在的目的是利益最大化，希望我态度的改变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张总，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只是我有点好奇……对不起，张总，是我僭越了……”
　　张宁坤心情却轻快起来。“你一直在猜我和张涵恩的关系，是吧。”
　　那端没有应声。
　　“其实她的真实姓名，叫张萝芙。”张宁坤说完有些停顿。
　　“您爱她？”很快又是三个字。“对不起。”
　　张宁坤许久之后才道：“爱不爱都没有意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等着看看吧……”
　　车子停下的时候乐安已经小小的睡了一觉，夜风一吹，她倒醒了过来，萝芙付了车钱，牵着乐安小小的手往家走，一大一小两个黑黑的影子并行向前，乐安活泼，不久便不肯规矩了，于是挣脱了萝芙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她故意去踩萝芙的影子上的脑袋，见母亲一路安静，又有些好奇。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
　　萝芙摇摇头，乐安见她不说，又故意去踩她的影子，萝芙眼前依然浮现出小武和JOJO的模样，四年，他们在国外四年，是最好的朋友 ，知已……那小武呢，他喜欢那个女孩吗？他的心，别人看不透，那他自己呢，看透了吗？
　　心里不疑惑，是不可能的。
　　却见耳边有稚气的声音传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你在念什么呢？”萝芙好奇。
　　乐安得意的回道：“爸爸教我的诗……妈妈，我背得好吗？”
　　萝芙点点头，脑中却只有那一句，人生几何？人生几何？只觉得一切乌云霍然全开，未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知道呢，且行且珍惜，一切向前看吧。无论如何，她有无限勇气，她一点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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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丢得太久，已经没有了开坑时的热情，年终各种事情堆积，就这样吧，开放式结局，不想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