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英伦童话》西木西柚

16、第十六章

　　王宫西侧建有音乐室，舞厅及雅致的蓝色客厅，这三间中最大的就是舞厅。
　　穿过巨大的拱形门，就能看见墙壁上绘制的精美的纹饰，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中央就是可以容纳百人的舞池，王宫每月都会在这里举行舞会。
　　那些能收到王后烫金邀请函的宾客，都为此感到骄傲。
　　平常这个时间点，雷打不动的，伊西丝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可是今晚，她不得不遵从母亲的要求，装扮一新来参加舞会。
　　开场舞由国王和王后领舞，之后，宫廷舞会便正式开始了。众人都下了舞池，唯独穿着丝质长裙的少女站在舞厅的门口，不住地向外张望。
　　伊西丝心里很疑惑，因为直到现在西泽尔都还没有出现。
　　“亲爱的，不去跳舞吗？”替女儿整理了一下腰间的宝石腰带，海伦王后温和地问道。
　　“我就去。”伊西丝乖巧地应道。她现在看见母亲，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熬过今晚就可以超升了，想到这儿，少女视死如归地踏入了舞池。
　　宫廷舞会上怎样才能委婉地谢绝别人的再次邀请呢？
　　关于这一点，伊西丝有着丰富的经验，就在短短的五分钟里她“不小心”第五次踩在了男伴的皮鞋上，“啊，真的很抱歉。你没事吧？”
　　挣脱开对方的手，少女连声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继续陪你跳下一曲的。”
　　随后，她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离开喧闹的舞池，来到阳台边放置酒水的长桌前，伊西丝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金色丝质刺绣长裙的塞西瑞亚，此刻，对方正悠闲地倚靠在沙发上向自己举杯示意。
　　“很好，伊西丝。”看着从舞池归来的少女，塞西瑞亚露出笑容。起身递给伊西丝一杯果酒，“这次，你只用了八分钟就解决了一个。”
　　“堂姐，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闲？”少女不甘心地撇嘴，一口饮尽高脚杯里的果酒，“穿着高跟鞋跳舞对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公主殿下，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刚喘了口气，突然又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伊西丝无奈地转过身，不假思索地便想直接拒绝。
　　然而，下一秒，她又改变了主意，“当然。”
　　只因为她目测到，三米开外，另外还有三个人在向这边靠拢。权衡利弊，伊西丝迅速将手递给面前弯腰做邀请状的男子。
　　躲开包围圈，伊西丝终于有闲心去看清这个落在自己手里的倒霉蛋了。
　　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俊秀的外表和琥珀色眼睛，相映成辉。好漂亮，少女的忍不住赞叹道。

　　“恩，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盯着看久了，伊西丝总觉对方看上去很眼熟。
　　闻言，少年微微一笑，将伊西丝带离了人群。看向眼前面露疑惑的女孩，他温言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停下了舞步，但对方的手还放在伊西丝的腰上。就在伊西丝好奇地等待答案时，少年却忽然抬头向她的身后望去：“好久不见，西泽尔哥哥。”
　　听到这句话，伊西丝蓦地转过身。
　　不知何时，一直未出现的西泽尔居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视线从少女的腰间扫过，见对方知趣地松手，男子才正式看向少年，“的确是好久没见，柯利弗德。”
　　“啊，你就是当年那个粘人的小正太。”伊西丝恍然大悟，接着她便一脸歉意道，“我一直想对你说声抱歉来着，当初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糖的。”
　　此话一出，好脾气的少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我是不是该说，真高兴，伊西丝你还记得这回事。”
　　看到柯利弗德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少女轻嗽了两声：“开玩笑而已，我记得柯利弗德你不是去法国研修了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柯利弗德只有提前修完学位才能回来。”
　　西泽尔站在少年对面，淡淡地解释道，“传媒大亨的儿子学成归来，柯利弗德你现在可是伦敦上流社会夫人们眼中的肥肉。”
　　“彼此彼此，西泽尔哥哥不也一样。”柯利弗德从善如流地接道。
　　呃，现在是什么情况？伊西丝夹在两个人中间有些郁闷，低气压什么的好可怕。少女努力想摆脱这种氛围，“对了，西泽尔你之前在哪儿，为什么我一直没看见你？”
　　“我一直在这里，只不过看你和柯利弗德跳的很开心，所以没有上前打扰。”说完，他抱臂看着人群密集的舞池，“现在，需要我离开吗？”

　　耶，这算是吃醋嘛？！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察觉到男子的不耐，她不自觉地上前拉住西泽尔。然后，转头对一旁的柯利弗德说道：“抱歉，你可以先离开吗？”
　　闻言，柯利弗德的目光落在了伊西丝的手上，西泽尔哥哥和伊西丝。
　　“没问题。”少年压住嘴角的笑意，想了想，突然握住女孩的另一只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伊西丝，我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干笑着缩回手臂，少女的内心在默默流泪：她一定是看错了，这还是当年那个，拖着鼻涕对自己的话说一不二的爱哭鬼嘛。
　　等到柯利弗德的离开，终于只剩下西泽尔。男子看着少女低头咬着下唇，“伊西丝，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你有没有带手帕。”少女哭丧着脸抬起头，她举高自己的左手，“柯利弗德个混蛋，能不能借我擦一下。”
　　西泽尔轻巧地握住她的手，伊西丝看着他皱起眉头，赶紧解释道：“柯利弗德一定是在法国呆久了，我只是很不习惯。”
　　说完，少女又看向吵闹的大厅，“好累，天知道，这个点通常是我的睡觉时间。”
　　“想逃走吗？”一眼就看穿了伊西丝的小心思，西泽尔微笑着问道。看着女孩用力地点头，他握紧女孩的手，“跟我来。”
　　穿过喧闹的舞池，西泽尔拉着伊西丝一路小跑，离开了舞厅。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因为下一轮的音乐已经响起，人们又纷纷进入了舞池。
　　此时，离舞会结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海伦，放心吧。”看着从门口一闪而过的两个人影，恩斯特搂住自己的妻子，说道，“我从不会看错人，西泽尔是个优秀的孩子。”
　　靠着自己的丈夫，海伦无奈地说道，“我从未说过自己不喜欢那个孩子。要不然，我也不允许西泽尔在我眼皮底下，将伊西丝带离。”
　　“我想让他明白，我们的伊西丝不只有他一个选择。”说着，她得意地一笑，“举行舞会，只不过是想让他有一种危机感。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另一边，成功突围的伊西丝已经跟着西泽尔来到了城堡后的花坛边。
　　虽然临近深夜，但外面光线却并不昏暗，远远的还能听见舞会的音乐传来。柔柔的月光给大地洒下了一片银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伊西丝忍不住深吸一口花香。
　　放弃了长椅，也没有顾惜漂亮的衣裙，伊西丝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花坛边上，“西泽尔，你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在吃柯利弗德的醋？”
　　“你就这么想知道？如果我说你猜对了呢？”站在少女旁边的男子声线地依旧清冷。
　　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承认了，这下轮到伊西丝不淡定了，她睁大眼睛看向西泽尔。月光流转之际，男子原本就俊美的面庞更显柔和。
　　用手遮住了少女的目光，西泽尔指尖微凉，伊西丝不由自主地眨眼，睫毛扫过掌心，带来痒痒的感觉，“伊西丝，我爱你。”
　　耳边传来谁耳语般的轻叹，“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个。”
　　看着少女珊瑚色的嘴唇微微张合，西泽尔微微一笑，倾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伊西丝没有拒绝更没有挣扎。感受着男子干燥的嘴唇在自己的唇上流连，被遮住的眼睛看不见眼前的人，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吧。
　　月光下，花坛旁，一切都仿佛美得像一幅画。然而，就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指甲嵌入掌心，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伊西丝，你能这么一直幸福下去吗？让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