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结局2 Where is ste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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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火花闪过后机身开始燃烧。这架德国轰炸机那巨大的机翼犹如蝙蝠的翅膀，正式作战时能够减小空气摩擦加快速度，而在坠落的此时，也加快了掉落速度。
前方就是金色的地平线，夕阳太刺眼，光芒几乎让Steve快要看不清前方。然而他没有躲避。控制着这架差点摧毁纽约的轰炸机剧烈地俯冲向漂满冰川的大海时，他沐浴着光辉，反而觉得心中越来越平静。
他睁着眼，眼前是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影子，那影子用指头俏皮地在军帽边轻轻滑过，对着他歪头一笑。温情而美丽。
“Bucky......”
Steve哽咽着低声自语，握紧了控制杆。正这时，身上的怀表在剧烈的晃动中突然掉线坠落，砸在地上自动打开了。破碎的玻璃与一张佩姬的照片掉落后，那藏在深处的Steve心上人微笑的面孔终于浮现。Steve努力弯腰捡起，护在怀里。望着那双笑眼，Steve的眼睛莹亮地犹如含着火焰一般，可随后这火焰化作了沸腾的溶液，从他的眼角滑落。
［Steve，你不能死，Steve！］
对讲机里佩姬拼死恳求着。这让人动容，但Steve却没有停止。
哪怕是在坠机的最后一秒，他都是有机会跳离驾驶舱的，但是他最终选择了留下。
［Steve，你在做傻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不能放弃！Steve，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佩姬还在努力劝阻，但Steve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闭上眼，心中开始默默地数，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
时间大约是在一周前。
Bucky死去后，巴恩斯家族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尤其是巴恩斯老爷，因为碰巧在这时知道了Howard公子的风流往事后更加怒不可遏，直接拒绝他再与家中来往。但是他却邀请Steve来到了自己家里。
“Steve，自从你搬出去后我就很久没有看见你了。来，就坐我眼前那个位置。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显眼的位置么，哪里引人注目就坐哪里。现在也不要客气。”
其实谁都知道巴恩斯老爷早已经心碎了。可这个坚毅沉着的前陆战队少将凭着残留的倔强，让自己在会见客人时保持着最起码的风度。只是，这种伪装摧残着他已经不太健康的心脏，为此他越来越少见客人。唯一Steve是他不得不见的一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宝贝儿子Bucky死前最后见过的人。
巴恩斯老爷打开抽屉，小心地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将它送到Steve面前。Steve的凝重神情上出现了疑惑之色。
“也许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可参军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的小儿子彻底伤了我的心，他出生开始，我就像对待小王子一样疼爱着他保护着他，满足他所有的希望和要求。但是他却写着遗书上的战场。”巴恩斯老爷的嗓音沙哑起来。
巴恩斯老爷越发收不住话头，哽咽道：“因为他是夏亚，为了避免他受到世间的伤害，我从小就为他指定了老朋友的儿子斯塔克公子霍华德作为结婚对象。我和老家伙是朋友，他太太也很善良，他家境不错，霍华德也一表人材，所以我才选择了这段婚姻。在一个父亲眼里，这是对他人生最好的安排。你觉得这种安排下，他会不幸福吗？”
Steve心中酸涩却不可否认地道：“会的，作为父亲你已经为他想好了一切。”
巴恩斯老爷道：“但是我从来不知道，这給他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巴恩斯老爷捂着脸，不忍说下去。“你可以打开它了。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都看看。”
Steve轻轻掀开盒盖，最先进入眼帘的是几封信。第一封写着“給爸爸”的字样。
Steve打开信，看见了熟悉的Bucky的字迹，那瞬间他的神经紧绷起来，迅速地读起来。
［to 爸爸：
对不起爸爸，如果看见这封信，我可能已经永远离开你了。但是请你节哀，并且原谅愚蠢而不孝的我。］
Steve一字一句地读着，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看见Bucky在信里请求原谅，同时希望他帮忙主动提出解除他和霍华德的联姻关系，并且请为表姐贝拉和霍华德的堂哥汤姆斯的联姻搭线，因为他知道他们相爱，但贝拉十岁时被错误地指婚給了其他人。Bucky提到霍华德并不爱自己，他有心爱的女孩，巴恩斯家的人必须接受这一事实，而他也希望帮助霍华德一把。
“我从来没听过那个姑娘的名字。”巴恩斯老爷显得有点愤怒，说话的语调无法保持平稳：“虽然几年前的确有那样的传闻，说霍华德总是夜不归宿，可Bucky却只字不提，还说他们之间关系很好。他大概是知道他爸爸一定会提着枪在老朋友面前嘣了他儿子才为他掩护。但他却得自己忍受这一切还要装得很开心......我不会再让那个小子再靠近我的James了，他这辈子永远别想出现在他面前。不许提他的名字，不许再宣称他是我儿子的婚约者，也不许任何人接他打来的电话。”
Steve其实知道事情并非完全是那样的。Howard已经为了Bucky寻死觅活很多次了。包括上次吸食不良品过度而差点死掉的事。然而他不需要解释，毕竟巴恩斯老爷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传闻？他肯定已经知道Howard被送去抢救了好几次了，可他就是无法原谅他。
“把所有信拿走，看看最里面的东西。”
Steve遵从指示，拿掉一封又一封信，发现盒子底是一堆照片。有Bucky和父母兄妹的，还有Bucky一些喜欢的家乡的风景照，而在被藏在最下面的几张上，Steve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脸。有他们五六岁初识的，也有十几岁的，还有最近的。
“第二封信里，他说希望如果举行葬礼时，将这里所有照片一起陪葬。将我和他妈妈的照片放在他上衣的口袋紧贴着他的心口，家乡的景色放在他枕边，而剩下的放在他手中。剩下的全是你们的照片。我们家族的传统，这代表着他很喜欢你。这不是一般朋友的关系。”
Steve觉得脑中轰隆隆的。他一直未敢直接与Bucky确认他对自己的感情。
巴恩斯老爷望着Steve，犹如盘问一样道：“你们是恋人？”
Steve从未正式表白，也一直没有从Bucky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所以当然不是。
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痛苦地低着头道：“不是。但如果是，这会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誉。”
巴恩斯老爷沉默了。
他的悲伤突然从眼中消退，又恢复了坚毅的模样，他轻声道：“医生告诉我，James死前有了自己的男人。”
Steve心中一抽，记起了Bucky在九头蛇基地的遭遇。
他不想说，可巴恩斯老爷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是谁？”
Steve咬着下唇，心痛无比，而巴恩斯老爷道：“大概是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
Steve愣住了。他不懂为何巴恩斯老爷能将日期说得这么详细。
而巴恩斯老爷继续滔滔地道：“你应该能够感觉到我为什么来找你了。他的日记里在四个月前，全部都是和你有关的事。我记得那时有一群坏小子开车把你灌醉后丢到了荒山野外，然后James央求着我派人去找你。之后他就消失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和斯塔克的家仆们列着车队将他和你找回来......”
Steve越发糊涂了。但是，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一晚，他一如往常和几个嘴欠的败类争吵打闹，然后被他们绑架丢到了深山里。当时下着鹅毛大雪，他蜷缩在枯草地里，浑身都要冻成冰了。冻到极点时他出现了在寒冷当中濒死的人常有的现象，幻觉。他突然觉得很热，觉得自己在火堆旁，并且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可就在这时，一道热光照耀在了他的脸上。
“Steve！”他的耳旁响起了这样的呼喊。因为隔太远，风太大，他听不太出来是谁，也看不清他的脸。他只是伸手向那道光，大声呼救。
那之后，他昏了过去，同时开始做梦，但不知为何，好梦一个接一个。他说不出那都是什么梦，可他感觉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热量。他还依稀看见火光，看见一个人努力用枯木挡着洞口，同时披上大衣遮挡风雪。
“该死的，雪太大了，车完全被冻住了。Steve，振作一点，Steve！”
“Bucky，我好冷......”他认出了他，并且继续求救。只有对着Bucky，Steve才会放下脸皮依赖。
”老天，你醒了！”
Steve记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后，Bucky用温暖的臂膀搂住了他，他在他耳畔温柔而亲切地鼓励他：“Steve，坚持下去，千万不要睡着。我和你保证，只要你醒着，你一定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可如果你死了，这一切就会变成别人的梦想了。”
“Bucky，我好冷。”
“Steve，抱紧我。”他看见Bucky脱下外套，衬衫，随后抱紧自己，用仅剩下的外套遮盖着他和自己。Steve感觉到他也冷，反手也抱紧他。那时的他还很矮小，但却努力将Bucky抱在自己怀里。这种拥抱，因为过于亲密，在绝境之中引起了某种微妙的反应。
他低头看着Bucky，Bucky也望着他，他觉得那时Bucky的眼睛有点脉脉含情。
“开一个玩笑，Steve。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Bucky。”
“你有没有想过和一个夏亚......？”
Steve冻得有点迷糊了，可他还是知道自己喜欢这个问题。
那之后......
Steve抬头看着巴恩斯老爷的双眼，嘴唇有点颤抖：“你的意思是，Bucky的男人是我？”
巴恩斯老爷道：“当时温度那么低，如果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你们两个应该都已经冻死了。唯独夏亚与人.....时，可以较为长时间地保持彼此双方的体温。比一般人类还要高。”
Steve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开始激烈地回忆当时的情形。可该死的当晚他还喝了点酒，甚至好像还被那群家伙骗着磕了点东西，他完全记不清了。
“不用挣扎了，Steve。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让James的一切对我来说更加清晰。毕竟这一切最后的线索，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去世的孩子的一切了解的愿望。”
巴恩斯老爷抽了一下鼻子，轻声道：“如果你不记得，那么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想这也是James的意思。虽然可能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那个晚上带来的结果，如果知道，他就不会参军了。”
Steve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他高大的身影走到巴恩斯老爷面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问道：“什么结果？为什么他知道就不会参军了？”
巴恩斯老爷迟疑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
“他怀孕了......三个月左右，是一个没有完全成形的男孩。”
Steve听见这句话时，整个脑子都在轰隆隆地作响。三个月左右，不可能是红骷髅那次强｜暴的结果。
巴恩斯老爷望着他，沙哑地道：“我已经安排了穿刺实验。但是我想，孩子就是你的，Steve。因为James对你的感情，那样炽烈，他不可能会和你之外的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Steve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张口想要辩解，但是却又担心万一是真的，一整颗心犹如沸水之上煮着一般煎熬。
巴恩斯老爷打开一本日记本，道：“夏亚绝对不会自愿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他如果真的和你有了什么，并且是主动的话，他一定爱着你。虽然James对于那晚只字未提，也许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让你背负上任何的过错。可是那之后，他只要提到你，全部充满了喜悦和快乐。也许那个孩子并不是你所期望的，可我现在知道我儿子是在心中有一个爱着的人时而死去的，并且他是为了救他所爱的人而死的，这让我至少有了一点点的安慰。”
话落，巴恩斯老爷泣不成声，Steve却变得失魂落魄。
［Bucky，他爱着我？原来我并不是单相思，他一直喜欢我？当我还只是一个瘦弱不堪的小个子的时候，他就不仅仅是把我当作伙伴，而是怀着对我的爱恋陪着我？］
他翻着日记，看着Bucky一两年前的日记，看见他提到自己时的快乐，突然发现这段关系比他想得还要早了很多。而他只要察觉得早一些的话，能够不那么自卑而主动一点的话，甚至于他变成大英雄后能够不自惭形秽而假装爱上了一个女孩的话，可能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Bucky一直在等他，他却一直不知道。
离开巴恩斯家的大宅后，Steve的思绪一直都很混乱。
好几天他夜里都无法入睡，直到第三天他接到了巴恩斯老爷的电话。
“结果是什么？告诉我结果！”
许久的安静后，巴恩斯老爷缓缓地道。
［你本来有个儿子的，Steve。］
Steve轻轻坐在床边，炽热的夕阳在他的眼角里沸腾。
＊＊＊
思绪里的故事有点长，不过终于也收场了。而那是Steve所知道的，关于自己挚爱的Bucky最后的东西了。
真正击垮这位英雄的不是他得而复失的孩子，也不是雪夜的真相，而是他原来曾经拥有，并且那么容易得到的感情，却在自己的自卑和逃避之下而失去的事实。——特别当最后知道九头蛇无法复活bucky后，这种痛苦更被瞬间无限放大。
Bucky不止一次告诉他，他觉得Howard可能并不喜欢自己，他甚至为了Howard的新女伴而曾经和他大吵过。可Steve除了跳起来要为他打回去外，就总是鼓励Bucky要向前看，为他开导和解释。
［Howard少爷最起码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
［你总是不忘记撮合我和他。那么是不是也要我为你找几个姑娘？］
［当然。谢谢你，兄弟。］
Bucky心中并不开心，可他爱着Steve，所以纵然当知道Steve喜欢上其他女孩后，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反应，一如既往爱着他，甚至为他准备了求婚戒指。
［Bucky，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叫佩姬。全名是佩姬卡特。是军队的士官。］
［她真迷人，Steve］
［我知道我有许多的不足，矮小、虚弱，贫穷，在许多人眼里完全没有生存的资格，但是，纵然如此，当别人都在嘲笑我的时候，我的女孩却完全地包容我、温柔地鼓励我。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才是无价的，一天一天地犹如一层一层包裹成的珍珠，我将之视如珍宝。］
［你对你的姑娘真痴情。可你们相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吧？我对你那么好，怎么不见你也对我表白表白。］
［难道你还能对我下手不成？］
［说不定呢。你怎么不想为什么我还不结婚？］
［你认真的？可我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的？］
内敛的Bucky的脸皮只有那么厚，不能跳出来告诉他自己爱他，所以只能用各种暗示让他懂。
可他太迟钝，甚至之前他还和佩姬怀疑一般地讨论，猜测着或许Bucky爱他。
而现在，他终于确信了，Bucky真的爱他。深爱着他。
可惜明白这一切时，伊人已逝，而他，却也是在这坠落的夕阳之中。
天空的色彩越来越稀薄，海洋越来越宽广。
［Steve，和你心爱的姑娘重新开始吧，永别了。］
金色与紫色交接的空中，光芒闪烁着，犹如Bucky送給他的钻戒，他仿佛看见Bucky穿着整洁的军服，双指俏皮地划过帽檐，对着他温柔地如此道。
Bucky转身要走，想要让他安心地离去。
可他却要驾驶着巨大的飞机坠入大洋，追逐他转而离去的背影。
［不，没有再见。］
撞击的瞬间，炽热的火焰包围了飞机，火焰燃烧时，Steve脑海里突然清晰地回忆起了那个雪夜的夜晚。那晚Bucky的温柔，Bucky的眼泪，还有在他怀里与他接吻的画面。
他们的双手紧紧握着，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紧密。
［Steve，再见。］
他耳畔响起这样的话语。
可他却亲吻着破碎的怀表，低声道：
“不，没有再见。Bucky，你的Steve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结局2 Where is 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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