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倒道》灵原

6、《盗倒道》第六章

　　“天啦…”

　　当我们终于登上祭坛，只听到身旁的宫心轻呼了一声。而我，早已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气势宏伟的祭坛，也不是让人心悸的祭品，而是一堆堆数目可观，散发着诱人光芒，几乎使人眩晕的古董金银！因为洞穴并不是很高，十七级的阶梯足以遮挡我们的视线，所以在下面，我们根本看不到这光芒。等我们好不容易从那些财宝中抽离视线，才看到这些金银都是整齐地堆放在一个半径大约有五米的圆形祭坛里。祭坛是用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有两尺来高。祭坛中央是一个方形的，高一米左右的青砖砌成的石碓，有一整块方形的青铜盖盖在上面。青铜盖起码有五厘米厚，似乎是要把什么东西给封在里面。祭坛的正上方，也就是这洞穴的顶部，花岗岩上，雕刻了一个和那圆形墓室天花板上一模一样的大树。周围的墙壁上是类似的萨满巫师，不过看装束地位应当更加崇高。

　　“靠！”吕飞好像并不是很吃惊，只是骂了一句，首先走到离我们最近的金银堆前，“太玄了！怎么会这样？”

　　“是很奇怪啊…”宫心回过神来，也走了过去，用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拿起了一个青铜制成的镶玉桶状怪异古物。

　　“真的没有生祭品…根据我的经验，这里应该是个进行神圣宗教祭奠的祭坛，其规模决不亚于四时大祭。那是一种蒙古族传统‘撒曲里’形式的祭祀，祭祀时，剌太仆寺桐马官以革囊盛送马奶，并将马和猪、午、羊三牲祭肉盛在盘内，此外还有豆谷等做的饭食。蒙古太祝(即萨满)从第一室先祖开始致祷词，并向神主献牲肉饭食，酹洒马奶。照此秩序轮流，直至八室神主祭毕，剩余的牺牲祭品向南窗外抛撒，也就是所谓的‘抛撒茶饭’。这倒好，不说生祭品，酒器革囊、祭盘、祭台统统没有，这不是儿戏吗？”

　　“唉…”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他们都很奇怪我的态度，吕飞站起来，对着我说：“得了吧你，少在那边装清高了啊…谁不知道你小子巴不得从蚊子肚子里都能抠出油来，吓傻了吧？”

　　我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你们说，我长得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聪明？聪明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变成亿万富翁！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这回我听到了两声清脆的“呸！”。我看着宫心手中的古物，问道：“这是什么古怪？”宫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没看见过，可能是一种盛食物的器皿，还未曾出过土。这青铜的纯度很高，铸造手法十分成熟，应该是本国的东西。”

　　“会不会…这些都是幻觉？可能我们中了某种门甲阵法…连刚才的黑暗空间，也说不定并不存在。墓主既然懂得奇门遁甲，就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吕飞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和宫心。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宫心放下手中的东西，向着祭坛中央的石堆走去。

　　我拾起宫心放下的古董，仔细地观察起来，再一看，这一堆古董中还不止一个这样的东西。“啊呀！”我恍然大悟似的大叫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吕飞三两步并过来，宫心也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吕飞，又从那堆古董中拾起了俩个，一个抛给宫心，一个则准备反扣在头上，边扣边对他们说：“你们都照做啊，像我这样，反扣在脑袋上。”

　　吕飞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干嘛呢，中邪了啊，跟个稳婆似的…”说着还拿眼寻觅着地上，拾掇起一根金条，然后又看着我，“好了，扣上吧。”

　　“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给你敲一下呗。驱邪！不管是雄鬼雌鬼，瘦鬼肥鬼，一震保管吓跑，不然肯定给震昏啰！来吧！”吕飞说着就要拿金条敲我脑袋。

　　“好了！怎么回事？”宫心走过来，看着我。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不懂了吧？知道什么是静电屏蔽吗？”

　　他们纳闷地看着我。

　　“通俗的说，就是一种静电屏蔽磁场的特性。金属都具有这种特性。这也是为什么有的电器要罩一层金属壳，来防止磁场干扰。你看这玩意儿，正好像个青铜头盔能罩在脑袋上，我们都戴上，说不定就能看见真正的环境。科学家不都说了？鬼啊什么的都是磁场能，并不是实体。它们通过磁场能来扰乱你的脑神经，使你产生幻觉。好了，别磨磨蹭蹭的，快戴上吧。”说着我当先戴上了这玩艺儿，还挺合适，边沿正好盖住了脑门，眼睛刚好能看见外头。

　　“真的假的啊？”吕飞疑惑地也戴上了“头盔”，“总觉着你神神叨叨的…你他妈不是耍我们吧？这东西戴着活像傻B。”

　　宫心也戴上了那东西，我们迫不及待地看向四周，看周围有没有发生变化。

　　结果什么都没变。壁画，灯，地，天花板，祭坛，金银古董…一切照旧。

　　“靠！你小子敢耍我们…”吕飞骂着看向我，结果突然愣住了，表情就像活吞了一只癞蛤蟆，后退了几步。“怎么了？是不是看见我头上的肿瘤了？奇怪，我怎么没看见你的？”我纳闷吕飞的行为，问道。

　　再看向宫心，也是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目中都是惊恐。

　　我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我身后。这么一想，我禁不住哆嗦起来。我吞了一口口水，突然飞快地奔到吕飞他们身边，猛一回头。

　　什么都没有啊。

　　结果吕飞他们几乎同时又闪到我对面，哭丧着脸说：“它粘着你呢…”

　　我咬咬牙，壮着胆子回头一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好哇！你们敢合伙蒙我，缺德不缺德啊？”我骂着回头，结果发现吕飞和宫心都快哭出来了。

　　宫心道：“你背…背着它呢…而且，还是倒着背的！”

　　听着我心中就一阵恶寒。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妈的，你们看看这东西长什么样子的？”

　　宫心差点跌倒，“好像是个…老头，没穿衣服…”吕飞应和着：“老得一塌糊涂的！衣服胡子一把一把的，瞪…瞪着我们呢！”

　　我越听心里面越哆嗦，心想真不该抱这猫，猫最招邪，今天什么晦气都该我了！把心一横，分开两腿，弯下腰打算从胯|下看背后的老头是个什么东西。我慢慢低下头一看，一个白花花的脑袋也正狠命扭过头来，看向我。由于他是面向外，倒着贴在我背上。此刻它的脑袋反折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脑勺贴着它的背，一双混浊的老眼盯着我，嘴角裂开，似乎在诡异地笑。

　　这一看把我吓得不轻，几乎就要坐在地上。“爷爷们，快救我啊！有什么辟邪的宝物尽管使出来…对！镇荒尺，快，把我敲昏得了！妈呀，你干嘛缠我啊，我长得又不像老太婆！”我几乎哭出来了。

　　我这一说倒提醒了宫心他们。吕飞叫道：“我不是给你个金佛吗？快！拿出来，那是辟邪的宝物！”宫心也跃跃欲试地要跳近前来。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去项间掏那金佛，掏了半天也没掏到，一想，肯定是和金眼蓍傀打架的时候，混乱中给丢了！我几乎背过气去：“好像丢了！”

　　“什么？”吕飞吃惊地叫道，“丢了？哎呀你…”宫心打断道：“行了，我来！”说着大步走到我身后，也不知道他用镇荒尺怎样弄的，我只觉得背后疼得紧，头也昏得不行，很想…很想…

　　“怎样了？镇不镇得住？”我急迫地问道。

　　只觉背后一阵风，宫心已经又回到原位，“不行！它不怕这神物！只怕它不属六道之中…”

　　“你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吗？”吕飞关切地问我。

　　“有点晕。而且…”我转过来，面对着吕飞和宫心，“而且…”

　　“而且什么？”吕飞急忙问道。

　　“而且…我很想倒立。”我终于说出了心中莫名的欲望。他们二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面面相觑。

　　“你倒立，它岂不是要正过来？”宫心低低地说着，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山洞，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