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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动真情 ...

  •   因为段爸爸比较粗暴直接的做法,导致了孟延小朋友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一直坐立难安。他大约心里在想,如果自己哪天不听话的话,是不是也会被段爸爸直接拧住脖子,轻轻一用力,就给折成了两半。

      因为这么想着,他好几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细嫩的脖子,看得段轻哲不由直乐。四五岁的小男孩,清秀而可爱,看着就讨人喜欢。段轻哲想起刚才那个于大江的话,要是自己跟白忻卉一结婚就生孩子的话,估计这孩子长到现在,也不会比阿延小多少了。

      吃过饭后,段轻哲去买了电影票,带着孩子去看电影。最近正巧有部卡通电影上映,小孩子都喜欢。他就总听他那些同事们说自己的孩子,吵着闹着要去看。像阿延这样的孩子,去电影院的机会是非常少的,所以对他们来说,看电影就成一件奢侈的事情,是值得在小朋友面前炫耀好久的光荣。

      看电影的时候,阿延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白忻卉和段轻哲。他手里抱着可乐爆米花巧克力还有一大袋薯片,吃得不亦乐乎。有时候也会乖巧的把东西往父母那边塞,让他们一起吃。

      电影院里几乎坐的都是小朋友和他们的父母,像他们这样一家三口的组合非常之多。电影开始之后,整个放映厅里就不时响起大家欢快的笑声。白忻卉坐在那里,好几次听到段轻哲自然而低沉的笑声,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印象里段轻哲是很少这样笑的。他的脸上终年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却很少发自内心。有时候甚至让你觉得,他的笑不过是一种敷衍,一种体现他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的途径罢了。他这个人,表面上谦卑有礼极具绅士风度,内里却是高傲尖锐自尊心极强。

      从他今天把于大江的记忆卡随手毁掉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其实非常自我。他认定的事情,无论有什么阻挠,都会坚定地去完成他。一旦成为他关注的目标,想要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当他安静的时候,可以隐没于丛林之中。一旦他开始发力跳跃,便没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以前白忻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爱情外,还对他有些许的畏惧。这细微的一点不和谐的感情,她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她相信自己一旦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他的父母也好朋友也罢,在他们的眼里,段轻哲就是这个世界上好男人的典范,是楷模、是标兵。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他的老婆居然会有点怕他。

      所以白忻卉今天听到他放肆的笑声时,不由愣了很长一段时间。电影依旧在往下播,她却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后半段的内容根本没有细看。当他们走出电影院时,她只能听着他们父子兴高彩烈地谈论刚才电影的精彩之处,自己却有些插不上嘴。

      看完电影后阿延又吵着要吃冰淇淋。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相交其他孩子来说成熟了不少,但一看到周围小朋友个个手里拿着冰淇淋的样子,他就有些按捺不住。

      段轻哲今天似乎脾气特别好,对待孩子极有耐心,真正做到了有求必应。他甚至没有对阿延做什么教育,直接就给他买了一大盒冰淇淋。然后又拐去了旁边的蛋糕店,几乎是无原则地买了所有阿延想吃的口味的蛋糕。

      他这样的举动,看得白忻卉简直目瞪口呆。她想起段轻哲以前是个多么注重健康饮食的人,因为一出生就对花生过敏,他在饮食方面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很多美味他都不能尝不能碰,小的时候当别的小朋友在那里大吃零食的时候,他已经学着克制自己的欲望,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白忻卉几乎没见他吃过任何零食,连糖果都不曾碰过。他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大多以蔬菜为主,偶尔吃点肉食,也不怎么碰酒,烟也从来不抽。要不是这仅有的一点肉食,白忻卉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出家人。

      但今天他显然像是变了一个,不仅亲切和善,而且还有些纵容孩子。当他站在那里,用最真诚的微笑望着柜台后面满面飞红的女服务生,用他那充满男性磁性的嗓音说着“这个,对,还有那个,请帮我都包起来。”来时,真让人觉得他像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了。

      段轻哲从女服务生那里接过那好几袋重重的蛋糕,然后转过头来,就见白忻卉以一种见鬼的表情望着自己,不由乐了:“怎么了,给儿子买点东西,你不乐意了,吃醋了?”

      听到这样的调笑,白忻卉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她勉强咽了口口水,挤出一点笑容:“没有没有,你尽管买,别客气。”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没什么好计较的。

      段轻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拎着那几大袋蛋糕走出了蛋糕店,又带着老婆孩子去吃烧烤。这一整天的行程安排,简直就是一波接一波,一刻都不曾停歇过。阿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那一天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到最后甚至还大胆地缠着段轻哲,非要坐在他的肩膀上。

      当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白忻卉默默地将头转向了一边。她不忍心看到儿子被揍的惨相,却不料当她把头转回来时,阿延居然真的坐在段轻哲的肩膀上。他那沾了泥巴的新鞋毫不客气地在段轻哲名贵考究的羊毛大衣上来回蹭着,搞得上面一片土黄的颜色。

      段轻哲甚至都懒得去拍土,就这么顶着儿子一路走到停车场,直接打开车门,将阿延塞了进去。阿延坐进去的时候,段轻哲还趁他不注意在他腰上挠了几下,惹得孩子哈哈大笑。

      白忻卉努力找回自己已经掉落在地的下巴,带着一种被噎到了的神情坐进了后排座位,把阿延拉过来,悄悄问他:“告诉妈妈,爸爸刚才是不是挠你痒痒了?”

      阿延边笑边点头,一头扎进了白忻卉的怀里。白忻卉看着前排司机坐上的段轻哲的后脑勺,不由感叹:“真没想到,段家二少爷也会跟孩子玩这么疯。”

      段轻哲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你以为我今年多大,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吗?”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个长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行为做派却像个退休老干部的不解风情的男人吗?”

      段轻哲在前排听得直摇头:“真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不过谢谢你夸奖我长得年轻,这多少让我心里觉得有些安慰。”

      白忻卉心想我这只是为了作出对比,并没真想夸你。但她嘴上并没说什么,干笑了两声就把这个事情给掩了过去。

      段轻哲于是先开车送阿延回了福利院。车子到开门口的时候,阿延已经睡着了。他这个二十四孝老爸于是便把孩子抱回了宿舍,亲手替他换上睡衣,掖好被子,然后才和白忻卉一道离开。

      临走的时候,他似乎还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宿舍大门。屋子里还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让人平白觉得略微温暖了一些。

      白忻卉隐约间似乎听得他轻叹了一声,但那声叹息实在太过微妙,以至于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转过头去,借着走廊上昏暗的光线,只看到段轻哲如白玉一般的侧脸。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实在长得很好看,比起他那两个兄弟来说,他的长相更偏中性化,有一种柔和的美。

      白忻卉当年就是让这张脸给迷住了,以至于在政治婚姻的博弈里率先举白旗投降。这或许就注定了她最后会输得一败涂地。如果没有爱上他的话,也许事情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她不会在知道丈夫对前女友余情未了时,坚定地做出离婚的打算。她会和所有貌合神离的夫妻一样,依旧维持着婚姻表面的光鲜亮丽,然后在背地里各过各的,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说,在感情里,谁先动真情,谁就输了。

      一直到坐上段轻哲的车,她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段轻哲的侧脸。两人一路上都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在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里,车厢里除了安静轻缓的音乐外,只有两人平静的呼吸声。

      车子开到了白忻卉家门口,她正准备下车,却见段轻哲先她一步跳下车来。他下车后直接走到后排,拿了几个纸袋子出来,又绕到了副驾驶座上,替白忻卉开了门。顺便把手里的那几个袋子递了上去。

      白忻卉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刚才买给阿延的蛋糕。她以为送阿延回去的时候,段轻哲把蛋糕全都给他拿回了宿舍。这会儿看到居然还有几袋留了下来,不由有些吃惊。

      “这是干什么,给我的吗?”

      “是,给你的,你和儿子一人一份。”

      “干嘛给我买蛋糕,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以前不就喜欢这种东西吗?那时候因为我的缘故,你很少吃,怕吃到坚果会对我产生影响。现在不用担心了,你可以慢慢享用了。”段轻哲说着,把纸袋往白忻卉手里一塞,又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进去吧,外面风大,晚安。”

      白忻卉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走进了自己家的大门。段轻哲倚在车门边,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又重新坐回了车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只听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轻哲,是我,我是婠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动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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