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天际》言梦叶

4、替身

　　我的第一位魔法老师，我亲切地称呼他为托迪。
　　他是一位金发的大叔，留着一撮胡子。和他的第一堂野外实践课上，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球体。
　　托迪说，或许这里面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他让我和雷蒂亚先回学校，找首席魔法师阿冉。
　　当我告诉阿冉这件事的时候，他露出了十分奇怪的表情，像是陷入某种回忆，露出十分悲伤的表情。
　　“我不清楚这件事，或许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阿冉显然不愿意多谈，而打发我和雷蒂亚去找那个图书管理员。
　　去图书室的路上，我们遇见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高个男人，他自称安纳卡，说是首席魔法师的顾问。
　　他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雷蒂亚，然后才转向我：“你们找到什么了？发现什么了？”
　　本来我想说关他什么事，可是怕他一再追问，就随口说道：“托迪老师和我发现了一个神秘球体。”
　　“哦哦。”安纳卡微眯起眼，反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发问，总觉得他这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谋气息。
　　“我是首席法师的顾问，我要维护冬堡学院的纪律，当然要四处走走。”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再和他废话，我带着雷蒂亚离开学院，前往遗迹，去找图书管理员要的三本古书。

　　遗迹和其他地下洞穴一样，有着弯弯曲曲的迷宫，长相丑恶的怪物。
　　我并不想打扰它们的长眠，但它们似乎没打算放过一个入侵者，雷蒂亚挥舞着长剑，我发着火球，一次次逼退它们。
　　“爱丽丝大人，你不要紧吧。”一次战斗后，我有些气息不稳地靠向长满青苔的墙壁。
　　“没事。”我摇摇头，这些怪物并不好对付，现在的我，还不够强，“我能照顾我自己。”
　　雷蒂亚认真地望着我：“爱丽丝大人，不要勉强。请依靠我吧，我会做你永远的剑与盾，保护你。”
　　“谢谢你，雷蒂亚。”我眼眶有些湿润，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比起感动，我更害怕自己会对雷蒂亚产生更多的感情。
　　在雷蒂亚的助力下，我们快走到放着书的地方。中途，雷蒂亚救了一个法师。
　　法师说，愿意帮助我们。
　　但我拒绝了。
　　“你还是自己逃命吧。”
　　那位法师感激地看了雷蒂亚和我一眼，匆匆离开。
　　走进放着古书的房间，中央站着一个女人。她似乎很不欢迎，也很惊讶雷蒂亚和我能走到这里。
　　“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小宠物们。”女人的嗓音有些尖细。
　　这个女人居然能把那些怪物当成宠物，我不禁皱皱眉，而雷蒂亚则防备地把手安在腰间的剑上。
　　“抱歉，我们并无恶意打扰你。”我上前一步说，“我们只是想找回那三本书。”
　　“找到之后，你们就会滚吗？”女人哼了一声，“好吧，拿去吧，然后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我动作迅速地拿回书，准备和雷蒂亚原路返回时，那个女人突然向我发动了进攻。
　　反射性地以手臂挡住女人的攻击，那个女人发出一阵怪笑：“果然好弱。”接着便朝我扔来一串钥匙。
　　“从我身后的这扇门走吧，我可不想你们死在这里，弄脏我的地盘。”
　　我拦住想要冲上去教训这个女人的雷蒂亚：“我们还是快走吧。”虽然这个女人口气不善，但至少没有过多刁难我们。
　　从遗迹里出来后，雷蒂亚和我便匆匆朝冬堡走去。
　　路上我们经过一个小镇，这时我才想起雪漫城领主让我找灰胡子的事。

　　为了找到灰胡子，雷蒂亚和我登上了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攀登的路上，我不小心扭伤了脚，雷蒂亚扶着我，慢慢往上走。
　　终于到达山顶，其中一个灰袍老人迎接了我们。
　　“你一定就是龙裔吧。”
　　我很想说，我不是，但有时候解释也很难改变别人认定的东西。
　　自称灰胡子的老人们，向我讲述了有关灰胡子，有关龙裔的事，他们说除他们四个人外，还有一个人住在世界之喉。
　　“等你领悟到真正的龙之力时，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对见他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倒是灰胡子们提到龙裔时，我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很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两百年前发生的事，还记不记得帝国血脉中断之前，那个承载着救世使命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马丁，他们知道他吗，他们还记得他吗？
　　但诸多的疑问，我都没有问出口，倒是一边的雷蒂亚发现我的心情有异，安慰地握住我的一只手。
　　灰胡子要我替他们去找龙爪，我点头答应，和雷蒂亚离开。
　　下山的路，因为天气恶劣，我们好几次在山间迷路。雷蒂亚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我：“爱丽丝大人，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摇摇头，“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有一天都会被这个世界遗忘。哪怕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又或是大英雄。”
　　“我绝对不会忘记爱丽丝大人。”雷蒂亚将手贴在心口，誓言坦坦地保证。
　　我淡弱一笑：“我知道，我也不会忘记雷蒂亚你的。”
　　从灰胡子处回来，雷蒂亚和我决定先回冬堡，把书交给图书管理员，再去找爪子。
　　当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找到龙爪的所在地，却发现有人抢先了一步。那个神秘人，只留下一封信，让我们去溪木镇的旅馆。
　　旅馆的老板娘，竟然是刀锋战士。当她表明身份的时候，雷蒂亚和我都一脸诧异。
　　雷蒂亚是因为崇拜，她曾和我说过，虽然刀锋战士已经没落，但小时候的她仍非常向往他们。而我则是心情复杂。
　　曾经我作为一名刀锋战士，在凌霄云殿，和伙伴们一起生活过很久。那时候，马丁也在。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保护龙裔。
　　然而，时至两百年后的今天，保护龙裔的我阴差阳错地成了被保护的龙裔。
　　我能不心情复杂么？
　　从老板娘的口中我知道了刀锋会的命运，在这两百年间，刀锋战士一一被迫害，昔日的荣耀与神圣早已不在。
　　听着老板娘的诉说，我一直紧握着拳，我不敢想象，在我沉睡的两百年间，这个上古的世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板娘请求我同她去密林，调查龙袭一事，我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和证明自己无关，这是我的职责，作为一名刀锋战士的使命，哪怕它迟了两百年！
　　那头巨龙叫嚣着向我冲来，除了它，我好像还看见另一只。但这个时候，我真的愤怒了。
　　我让雷蒂亚和老板娘掩护我，疯狂地向那头龙射出冰霜。魔法夹带着我的愤怒……
　　可很快我就体力不支，开始头晕目眩。耳边传来了雷蒂亚焦急的呼声，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雷蒂亚冲到了我面前，替我挡住了龙的热焰。
　　“雷蒂亚！！！”恢复神智的我，看见雷蒂亚在我面前笔直地倒下。
　　我抱住雷蒂亚下坠的身子，向那头龙射出最后一支冰霜，便失去了意识……
　　重新睁开眼睛后，我躺在溪木镇的旅馆里。老板娘救回了我。
　　“雷蒂亚呢？”我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对不起，爱丽丝，你冷静一点。”老板娘按住我，“冷静！”
　　“不！骗人的！”我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是我害死了雷蒂亚！
　　失魂落魄的我，独自一人回到冬堡。
　　门口，我遇见了首席魔法师阿冉，他也看见了我。
　　“我需要你去找到占卜师杜兰，他或许知道什么。”阿冉说道，“杜兰能知晓过去与未来。”
　　我发出轻笑：“命运真的可知吗？”
　　如果可知，我宁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杜兰说：“你只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替身。”
　　杜兰问：“你想得到什么，想追求什么？”
　　站在失去形体的杜兰身前，我扯开一抹苦笑。
　　“我只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为什么存在，为了什么而存在。”
　　“意义？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曾经有一个人也来找过我，可她问了与你完全不同的问题。”杜兰说道。
　　“我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人？”
　　“对，你不是第一个，但你会是最后一个。”杜兰的语气突然放柔，“你的存在，是为了她而存在。但她一直否认你的存在。”
　　“她是谁？”我听得一头雾水。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是其中一个她，她是原本的你之一。”杜兰意味深长地回道，“她还在沉睡，你却清醒着。她把你送到这个世界来，是希望你能提她完成她没有做到的事。”
　　“我不懂，你说的‘她’到底是谁？！”我追问道。
　　“她是神——…”
　　留下这句话后，杜兰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