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伊露维塔的把戏》疯丢子

34、第23章 躲雨

　　秦芽原本以为罗米安只是开玩笑，但是当下午他在他们吃午餐的时间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看到她时，眼神真的迷蒙还带着点杀气时，她相信了。

　　“……我真的在杀你啊？”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伸手拿起了鹿皮和一根金属棒，继续磨起来。

　　“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我为什么要杀你？”秦芽很好奇，“我怎么杀的？掐你？拿刀子戳你？用棍子抽你？”

　　罗米安开始穿针引线缝鹿皮：“你诅咒我。”

　　这果然是巫师的正确操作。相比她的猜测简直高大上！她真的是个假巫师了。

　　秦芽简直要羡慕了：“我这么厉害吗……”

　　“前提是你的诅咒成功了。”甘道夫从旁边的树丛里冒出来，拿魔杖开路，“我认为我们现在该快点走，至少先到对面的小坡上。一会儿该下雨了，我可不想蹚着泥过去。”

　　话题只好终止，三人很快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

　　大概是阵容比较有威慑力，甘道夫经验丰富，罗米安又实在敏锐的缘故，他们这一路基本没碰到任何危险。唯一不舒服的大概就是餐风露宿，渺无人烟了。

　　幸好还有甘道夫在，他实在太博学，一路都在讲故事，有时候点亮了秦芽脑子里那些属于瑞达加斯特的记忆，两人还能一唱一和的，越讲越开心。

　　今天甘道夫又有灵感了。

　　“说起诅咒，”他一手按着帽子，一手用手杖拨开前方的灌木丛，“我还真想知道，黑暗精灵一族是否真的受到了埃欧尔的诅咒。”

　　埃欧尔？哦，就是和罗米安同诺多语名的那位知名黑精灵叛徒，迈格林的父亲。

　　他是第一个因为迈格林的背弃而惨死的人，被自家小舅子扔下了悬崖。

　　“他有过诅咒？诅咒谁，自己儿子吗？”

　　“与其说是诅咒，更像是些很恶毒的咒骂。毕竟一个肉体凡胎并不能左右别人的命运，要发出诅咒，首先得确定有地方可以借到这份力量，或者自身拥有这个力量。即使是精灵当中，拥有这个力量的也不多，而显然常年打铁采矿的埃欧尔并不具备这个能力。”甘道夫忍不住开课，“但不幸的是，迈格林的结局真的让他说中了，这不得不让我对它究竟是诅咒还是预言产生怀疑……”

　　“他到底说了什么？”秦芽还真没这方面记忆，显然瑞达加斯特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说，孽子！你背叛了你的父亲和同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在这里你所有的希望都将落空，在这里你将死得和我一样惨。”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传来，走在旁边阴影中的罗米安嘴上说着，脚步却不停，面不改色，仿佛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秦芽可以想象迈格林的父亲埃欧尔孤立无援被扔下悬崖时的绝望和愤怒，此时觉得一个父亲对儿子说这样的话简直让她毛骨悚然，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更加毛骨悚然：“等下，然后迈格林好像……确实被他心上人的丈夫扔下了悬崖？！”

　　“是的。”甘道夫应得轻快，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孺子可教的赞赏，“他的希望落空，他和他父亲死得一样惨。”

　　“天，这到底是诅咒还是预言？！怎么感觉有人在推动这些……”

　　“所以我要问问迈格林的后人，”甘道夫看向罗米安，“这究竟是诅咒，还是预言？亦或者真的只是巧合？”

　　罗米安还是面无表情，他沉沉的看过来，秦芽发现他在自然光下，其实眼睛是黑的，只是像附着一层银色的膜，才闪着雪亮的银光。

　　“你想问的是什么？”他问，“我们个个永失所爱，不得善终？”

　　甘道夫耸耸肩：“如果你认为我希望听到的是肯定，那我只能为我之前在你心中树立的刻薄的印象道歉，然后接下去我还是会问，这究竟是不是诅咒？”

　　“不是。”罗米安斩钉截铁，“就算有，那也不是那个埃欧尔给的。从精灵宝钻战争开始，所有的精灵都在遭受诅咒，我们只是不被维拉所庇佑的那一族罢了，不管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诅咒或者预言可以左右。”

　　“嗯，”甘道夫点点头，“我给这个答案打十分。”他对秦芽笑道，“非常标准，非常励志。”

　　也非常无奈。

　　秦芽觉得自己听明白了，黑暗精灵确实还在承受着先代的诅咒。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永失所爱、不得善终。

　　她忽然想，作为绝迹千年的一族，罗米安突然只身走出黑暗，究竟是不是偶然？或许他是想在光明中找一个答案？

　　甘道夫意识到了这点，才有了如上试探。而这显然触痛了罗米安，他显得更加阴沉了，整个精灵简直要融入阴影里。

　　“或许我们确实应该把他交给埃尔隆德。”秦芽没怎么避讳的说，“哦，不应该说交给，应该说，引荐？你说过埃尔隆德是有大智慧的精灵领主。”

　　“那得看这位朋友的意愿了。”甘道夫道，“我俩可逮不住一个精灵。”

　　这么说着，前面一个小山坡后面，罗米安突然冒出来朝他们叫道：“这儿有些房子，可以躲雨。”

　　天已经阴了，甘道夫所说的雨已经处于酝酿完毕的状态。秦芽早就被周围子咋乱叫的虫鸣烦死了，两人闻言赶紧快步上前，爬到坡顶时，秦芽放眼一看，脱口道：“这是个村子啊……不对，等下。”她张大了嘴：“人呢？”

　　这是一个已经没有人迹的村子，房屋破败，杂草丛生。从歪七扭八的农具和瓦罐还可以看出此处原住民离开时的慌忙。

　　“至少空了一个月了。”甘道夫看着，神情凝重，“这儿既然曾经能形成村落，可见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太平的，可是现在……罗米安，你看出什么了？”

　　罗米安已经在下面的村落转了一圈，闻言摸了摸自己的箭袋，答：“奥克，还有座狼……看来它们吃了一顿大餐。”

　　现在比蝗虫过境还要可怕的词那肯定就是奥克出洞了，它们和座狼狼狈为奸，经常结伴打家劫舍，像鬼子一样执行三光政策，杀光、抢光……吃光。

　　显然这又是一个受害村庄，里面的人已经尸骨无存，只留下些许生存过的痕迹。

　　晾衣绳和破碎的衣服搅在一起已经埋进了泥里，沉重的脚印都已经积起了一汪汪的水，还有凌乱的拖拽的痕迹，压得树木和草丛七倒八歪。

　　这些痕迹显然已经过去很久，可依然能完美重现当时的恐怖和惨烈。

　　“远古的荣光消逝，精灵封林自守，人类王者云游，矮人在深山中咒骂宝藏上的恶龙……”甘道夫喃喃的叹道，“何时能够看到，何时能够看到，白树花开，深林清幽……”

　　此情此景，秦芽竟然一点没觉得这个满嘴毒汁的老头朗诵一首诗很奇怪，反而被他说得眼睛发酸：“这儿本不该有奥克出没吧，更被说座狼了。”

　　“然而它们来了，因为北边的瑞文戴尔和南边的洛汗已经对这儿失去了掌控能力。”甘道夫道，“远古的精灵国度成了奥克的狩猎场，真是莫大的讽刺。”

　　天上忽然传来雷鸣声，乌云密布，加上旁边迷雾山脉的阴影，一瞬间暗如黑夜。秦芽和甘道夫对视一眼，直接下坡往罗米安站的屋子跑去，在进屋的那一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呼，我……”

　　“嘘！”罗米安突然阻止了她，他掏出了弓箭，往旁边示意了一下。

　　“嗯……”甘道夫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眯起眼握紧了法杖。

　　秦芽除了闻到一股恶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依然乖乖的握住剑柄，随着他们往旁边摸了过去。

　　这是这个村子最完好的房子了，他们是从后门进的，走过厨房就是前厅，三人借着雨声的掩护蹑手蹑脚的过去，入目就是满眼的奥克！

　　十几个！四仰八叉的躺在那，睡大觉！

　　太自信了，连个守夜的都没有。

　　杀是肯定的，但怎么杀还真是个问题……悄无声息抹脖子？这十几个奥克看起来尖酸刻薄，不像是那么不警醒的，等醒来一团乱可就不好了。

　　秦芽想着，握紧剑望向甘道夫，活像等指令的小弟。

　　甘道夫接收到她的眼神，刚一凝眉，罗米安就看了过来，用极低的声音道：“等我一下。”

　　“啊？”

　　没等秦芽问清楚他什么意思，就见罗米安左手锤子右手一支箭走进了前厅，碰到第一个奥克时，锤子轻轻垂下压住那奥克的嘴，与此同时一箭扎进对方的喉咙！

　　秦芽：“……嘶！”

　　在第一只奥克的喉管刚喷涌出血时，那支扎穿它喉管的箭已经进了另一个奥克的脖子……

　　而罗米安，全程面无表情，脚步轻巧，在众“尸体”间旋转腾挪，锤起箭落，宛如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精灵。

　　哦，不对，他就是个精灵。

　　暗夜的行者，正义的叛徒，黑暗精灵。

　　“走吧。”甘道夫拍拍她的肩，若无其事似的打了个下巴，“看来我们的伙伴乐在其中，就不要去打搅他了。”

　　秦芽痴呆的往回走，还在瞠目状态：“这也太厉害了……”

　　这感叹随着她盘腿坐下时还在脑内循环，甘道夫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抱怨木柴和草都湿了，生不起火。她则靠着墙，不放心的往前厅过道看。

　　没一会儿，罗米安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在越来越昏暗的屋中，宛如一抹影子，飘到了她的对面，轻轻的坐下。他拿了一块布擦着箭头，抬眼望向她。

　　大于磅礴，背靠一片奥克的尸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往常般射出雪亮的光。

　　秦芽忍不住和他对视，脑中环绕着方才他杀奥克时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点慌。

　　“你，你还好吗……”她知道不该把他当成第一次杀人会虚的菜鸟，可此时除了关心他一下她不知道还只能做什么。

　　“看来今天是生不起火了，如果这个世界只有火神没有水神倒还好说了！”甘道夫生火失败，暴躁道。

　　“不要生火。”罗米安低声道。

　　“什么？”

　　“不要生火。”罗米安盯着秦芽道。

　　甘道夫看看秦芽，习惯性的掏出烟杆摸着：“我的老伙计可能很想问你为什么，所以我替她问一问。”

　　罗米安紧紧握着箭头，双眼一顺不顺的盯着她，轻声的呢喃道：“你看不到吗？”

　　“什么？”

　　他微微抬手，指向秦芽：“她身上，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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