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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翌日雨后放晴,女儿绣院外花红草绿,风采爱虞美人,那秦墨白就动心思从番外移来大片虞美人栽在院中。

      一眼望过去,长草及膝、绯花点缀,如同番外草原。

      少女扶窗观花,心绪比菲薄的花瓣还要摇摆不定,今日此时,陈荆只恨胸无厚墨,诗词歌赋概不能做。

      半晌,风采回过头来说:“阿荆,出去走走吧。”

      陈荆打笑,“城东天香楼的美食美景可入得小姐眼?”

      登上高楼临江而座,风采仍旧兴致不高,望着岐江唉声叹气,陈荆摇头笑问:“小姐出身昆城名门,可听闻城东之中有何出众的人物?”

      昆城有岐江交叉穿城而过,士家习惯居南边,小吏富绅对住北边,只余平民依江东西分散。城东城西风光独特,但也是商人车马必经之地,走卒贩夫鱼龙混杂居住。

      “哥哥们一向不许我往那边游玩。每年五月南北谈席,也没听说过那边有不得了的人物,你打听这个作甚?”

      “顺便问问,阿荆明夜就动身了,小姐可要保重。” 陈荆答得顺溜。

      和风采闲话间,店小二上来端酒布菜,陈荆伸长脖子往对面窗下望,斜对门的红漆小门里,除了寂静的竹,什么也瞧不见。

      送风采回府,陈荆告了假,闪入东城,正要找间成衣铺换身衫,就见一老者提着菜篮从那红色小门中迈出来。

      快步上去往那老者身上撞,在他檀中穴轻轻一按,老者口吐鲜血往后翻倒。

      陈荆将人托住,“伯父怎么了,不知哪位大人能助一臂之力送小女家长回家?”

      路人纷纷涌过来帮她将老者抬进红门院子,进了院子,那日的络腮胡汉子黑着脸抱手而立,边上另有一中年文士拈须站在台阶上。

      此刻,要悲惶跪下。

      “大人,奴家远道探亲,不料才寻上门就见我家伯父病发,望两位大人慈悲救救奴家伯父,奴家在府中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昆城富足,街口多年未见这卖身救亲的义举,立马边上有人附和、有人摇头、有人叹息,甚至有人往女子脚下扔了一粒碎银子。

      文士温和地开口:“姑娘请起,在下略懂岐黄术,勿太过悲伤。”

      走下台阶来把老者手脉,少倾,神情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福伯无大碍,姑娘随我进屋抓服药调理几日就好。”

      她又道:“小女子远道来寻伯父,无所依庇,望先生收留几日,小女子粗活累活都做得来。”

      身边众人眼光闪闪等着主家表态,文士勉强应下,遣了众人,招呼陈荆进屋。

      屋里一男子着青衫坐在轮椅上,天光下看其面容依旧无暇,窗外吹来的风扬起其发飞如帘。

      胡络汉子最末进屋,对青衫美男附耳一阵,美男垂目倾听,毕了,看向她眼似百年寒潭。

      “姑娘有缘又见面了,即屈尊入府,可有打算?”男子一开口,满室便莫名寂静。

      陈荆做福,笑道,“民女与公子真是有缘啊。”

      你这等粗鄙之人敢说与主上有缘?!黑脸大汉不满地用力地用鼻子出气。

      陈荆再说,“民女来贵府访亲,幸得公子收留,定将……呃……尽心竭力照料公子起居。”

      “尽心竭力?如此,你便顶了福伯的差罢。”男子轻描淡写应道,说完低头继续看案上的帐册,不理再她,陈荆识趣地退下。

      原以为福伯就是宅中的采办,谁知竟集修枝、洒扫、马倌于一身,陈荆被吆喝得团团转,心中埋怨崔家待下人刻薄。

      在府中打杂两周,那男主人原来叫崔社,大户中落,现守着点薄业过活,自幼双腿有疾,常年抱病,出入都坐马车,左邻右舍已有好几年没见过真容,好似方外人士。

      反正她是不信,也只称他“公子”,中年文士是公子自幼的西席,大伙儿都叫他凤允先生,厚髯汉子就是雷风行了,雷风行看她总在眼中甩出两把飞刀。

      这群人很少与外人会面,白天几乎都在书房,晚上时常挑灯至天明。

      陈荆日日能见到那公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冷漠。只是在她洗衣、擦桌子、砍柴的时候,不时感觉一道冷梭子目光钉在背后。

      一次,晚上给公子送热水,公子在书案前赏画,顺口问陈荆可曾读过书,她回答只识得几个字,又让写她的名字,陈荆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大字,他笑说倒也气势磅礴。

      问她可懂诗词经句、可会女工书画,陈荆只能摇头。

      最后他问,一身功夫师从何人,陈荆想了想,如实回答,大都是看书学来的,只会些普通的拳脚。

      那本就上翘嘴角更挑起,轻轻瞟她一眼,似在嘲笑她不高明的谎言,陈荆被他这么一瞟,居然心里自鸣得意起来,心道:就是么,这般兰心蕙质,自说才疏学浅,人家都不信!

      她才扬起眉,他却又朝她看过来,她来不及换个惭愧的表情,就被他看穿去,张口想辩解辩解,他却视如不见地又低头看画。

      对这些故作高深的人物,陈荆见多不怪,收拾了屋子,便安静退下去。

      福伯好了,没想到看起来挺硬朗的老人身子这么差,陈荆后悔那一推一按竟让他断断续续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谁也没问他和陈荆亲故,陈荆知晓这叫都心照不宣,他几个就似如来佛看猴子在掌心翻滚。

      月余后的夜里,陈荆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们起居处处可疑,却又滴水不漏:每日马车送来送去的书信是谁的?公子每日煎的药渣哪儿去了?主仆三人虽粗衣布衫,但气度不同常人,他们究竟是何人?

      日渐逼近的限期压逼得陈荆决意不必再迂回。

  • 作者有话要说:  陈荆这里有个“笑”,一般人不会在这种场合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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