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220、神明与恶魔与驱魔师

　　魔法少女星，见泷原市。

　　红色与蓝色的魔法少女在大楼间飞驰，她们必须赶在绝望的黑气进一步扩散之前在城市四角设下结界，不然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只有一个见泷原市，魔法少女星会重现六十年前故乡的灾难，根据情况，人们或许甚至没有机会再次迁徙。

　　“大家……真的没事吗？”沙耶加担忧地道。一路走来，民众都在黑气笼罩中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即使试图驱散萦绕的绝望也没有用处。

　　杏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恶魔化的晓美焰本人此时不处于这个时空，仅仅将邪恶的气息蔓延过来，受到这些气息影响的人暂时不会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亚连，那个白发的年轻男人临走前是这么说的。

　　“那家伙不是这么说了吗？‘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搞不懂他哪里来的自信能退治恶魔，现在的情况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说词了。”杏子臭着一张脸，处在被动的位置让这位颇具行动力的魔法少女很是不爽，“啧，要是能早点赶到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沙耶加也觉得只差一点就能阻止很可惜，但事到如今懊悔这些没有用处。她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没能赶上是无可奈何的。

　　杏子一直是直爽的性情中人，不知道到底在气别人还是气自己地恼怒一会儿就消停了，咽下没必要的情绪，与沙耶加一同落在最后一个设置结界的位置上。

　　“到了！”

　　“那么，开始吧。”

　　杏子朝沙耶加点点头，取下胸前的宝石半跪在沙耶加身后。蓝裙的魔法少女挥舞细剑，在杏子的魔力引导下以剑尖轨迹绘制咒文，与其他三个设置好的阵点共鸣。

　　结界的壁垒竖立而起，将见泷原包裹在内。

　　“真是的，每次都要我来干结界的工作啊。”杏子一边放出魔力一边叹气，“我明明想大干一场的！结果又要困在原地没办法动弹！”

　　“嘛—嘛—”沙耶加无奈地微笑着，安抚道，“你看，这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也是啊。”杏子咧开嘴，露出虎牙的尖角，“算了，再怎么说结界都是至关重要的工作，就让我们当一次幕后的英雄吧！”

　　沙耶加以笑容回应，结界的最后一笔凌空画成，勾勒的线条号令结界壁在城市上空合拢，四面飘散的黑雾被封闭于内不得而出。

　　见泷原市就像乌贼吐汁染黑的水域，在实体化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被黑暗遮盖的不起眼的一角，明亮的玫红色光芒保护着一个小小的领域。

　　小型结界中，背上有玫瑰色圆环的长耳朵小兽不紧不慢地甩动白色的大尾巴，支撑住结界防护的小天地保护躺在床上的粉毛少女。

　　新世界的鹿目圆香与圆环之理，既为一体又是二者。为了以神明的身份穿越时间前往过去拯救小焰，她不得不暂时从人类的身躯中脱离出来。

　　这个时代里，最后一只孵化者已经在吉原被麻美消灭。负责看护鹿目圆香躯体的这一只白色小兽虽然与孵化者完全相同，但它只是“丘比”。

　　※　※　※　※　※

　　新生的女孩醒来得非常不是时候，至少麻美是这么认为的。

　　睁开眼睛的小女孩眼睛十分清明，一点都没有初生的迷茫，她睁眼后的第一件事是伸出手去接麻美攻击丘比的子弹。

　　“嘉音？！”

　　对孵化者，麻美毋庸置疑不会留手，即便看上去只是小小的弹丸其中蕴含的杀伤性魔力仍是不可小觑的，身体只有七岁的女孩徒手接住子弹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可想而知。

　　幸好在场战斗力最高的恩奇都反应很快——他直接将那团齿轮包覆的绿光扔出去，防护结界和麻美的子弹相撞。绿光在反作用力下弹回恩奇都手里，十分不高兴地闪着光。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这么对我？！

　　然而恩奇都并没有理会圣洁的抱怨。

　　“冲动出手可不好啊。”恩奇都淡淡地看了一眼麻美，将醒来的女孩放到地上，弯下腰看着她的双眼正色道，“还有你也是，不能突然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女孩眨了眨蔚蓝的眼睛，歪头疑惑：“不突然就可以？”

　　“提前报备过的话随便你做哦。”恩奇都回答得很是自然。

　　——不可以！危险的事就算报备了也不能做啊！
　　麻美眼睁睁看着恩奇都教坏嘉音无语凝噎。

　　看上去三观正常的恩奇都果然还是不能算正经人——有英雄王当挚友能正经才怪。大自然所爱的神造之子本身就缺乏人类的常识，就算知道常识，大概也是古代乌鲁克五千年前的老古董。

　　嘉音点了点头，似乎很认真地听进了恩奇都的歪理，至于是否真的会按这歪理来走不得而知。
　　重生过一次的这个女孩依旧是面瘫属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恩奇都拍了拍嘉音的脑袋算放过她，嘉音拎起正在吃蛋壳的丘比来到麻美面前。

　　“没关系的。”感觉到麻美的戒备，嘉音摇了摇头，“这个、不是Incuba…？”

　　“Incubator。”
　　被嘉音拎着脖子提在手里的丘比开口，接着面对麻美指过来的枪口一脸无辜。
　　“？”

　　嘉音提着丘比将它从麻美的枪口前挪开，继续道：“这个不是敌人，是完全新生的……？”

　　啥来着？嘉音歪头回想，被她提着的小动物又提醒：
　　“丘比。”

　　“嗯。”嘉音点头。

　　“……”——我还能说什么？
　　麻美面对嘉音和丘比牙牙学语般的对话满心无力，垂手放下了枪。
　　——唉，就相信这孩子吧，反正也没有在这只丘比上感觉到和孵化者一样讨厌的气息。

　　嘉音目光清澈明晰。刚从蛋里爬出来的丘比在结界中躲了很长时间，嘉音隐约能明白这只丘比不是坏东西，然而这种感觉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对于不善言辞的嘉音更是如此。

　　“这孩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恩奇都走到嘉音身后，将手掌轻轻按在她头上，“那么，该上去解决一下别的问题了——说实在的，这些气息真令人不快。”

　　恩奇都微微皱着眉头，对于杰尔夫的厌恶他从不加以掩饰，而对别的东西厌恶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不得不说，只论给人的感觉，这些气息比杰尔夫更加讨人厌。

　　——积极一面尽数消失，只剩下黑暗和绝望蔓延。

　　再怎样都不会有谁喜欢这样的气息。

　　※　※　※　※　※

　　自星球内部涌出的绝望促生魔法少女堕落，空气中的魔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使魔。向外扩散的使魔出发的中心，魔女的虚影渐渐深化，即将成为实体。

　　在虚影脚底有一枚等人高的漆黑之卵，时间的魔法少女于卵中恸哭哀鸣，全然看不见外界糟糕的情况。

　　淡粉色的光点在卵前凝聚为半透明的身影，代表圆环之理的少女抬起金色的眸子看向蹲在黑卵旁的小兽。

　　“在旧世界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的概念‘圆环之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这么轻易就显出了身影。”孵化者面向神明，玫红的眼珠呈现出无机质的色彩，“终于见到你了，应该这样称呼吧——小圆。”

　　“……孵化者。”神明少女沉着嗓音，神情肃穆。
　　“你们到底要让小焰痛苦到什么地步？”

　　“就这次而言，你的指责无法反驳呢。将与你团聚的晓美焰拖入魔化阶段，除了痛苦之外什么都给不了她。”孵化者摇晃尾巴，“在以前我们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种对她本人毫无益处的事情，不然没有说服的筹码呢。”

　　“但是啊小圆，在这个世界我们的行动方针也变化了，这是因为你再次将宇宙毁灭重铸而造成的变化哦。”

　　“歪理。”全知的「圆环之理」不因孵化者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进入新世界之际，‘孵化者’的因果应该被修改了。”神明少女压低嗓音，“‘自私的存在枉为神明’——随你们怎么说，唯独你们，我绝不可能按原样放进新世界。不止我，那位魔导师也不能容忍如你们这样——强欲的存在。”

　　“他也好，你也罢，你们因一己私欲而毁灭一个世界，难道不是比我等更强欲吗？”孵化者的语调依旧轻盈，好似感情丰富，实际却丝毫没有波动，“即使毁灭之后重新创造出新的世界，一无所知的他人被你们毁灭过一次的事实可无法抹去。”

　　“所以我选择了背负。”
　　神明说道。
　　“为了实现自己的希望，我没有逃避自己所必须承受的诅咒。”

　　以人类之身化身神明，背负起所有魔法少女的祈愿，进而背负起世界。

　　鹿目圆香没有能被指责的地方，至少轮不到孵化者指责。

　　“算了，现在谈论那些消失的旧世界历史没有意义了。”孵化者宝石般冰冷的眼睛一眨不眨直视神明，“本体位于未来的时间轴上，尚未在这个世界降临的你现在所能做到的只有观测，除此之外，你无法对这个时代造成任何影响，这就是你重新作为人类存在的代价吧。”

　　“什么都做不到的你阻止不了晓美焰的魔女化，是来这里目送她到最后的吗？”

　　神明少女微微摇头。

　　“我猜错了？”孵化者偏了偏头困惑道，“也不奇怪，当初没能料到你会许下那样庞大的愿望，就证明我们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了。”

　　“擅自闯入这个崭新世界的你们，在这里是错误的存在，孵化者。”
　　圆环之理为偷渡者定下判决。

　　“那又如何？现在的你无法——”消除我们。

　　孵化者僵住了。

　　一只细长的指爪抵住它的后脑，尖锐的前端轻轻一点，十字的刻痕绽放，无论孵化者还想说什么，剩余的话皆湮灭在爆炸声中。

　　爆风穿透虚实界限，扬起神明圆香的粉色长发与白色裙尾。

　　黑卵被莹白的利针穿刺破裂，白色的斗篷将蛋包覆。

　　“拜托你了——”神明双手交握，合眼祈愿，“亚连先生。”

　　…………

　　………………

　　时间的魔法少女无法止住恸哭。悲伤与愧疚淹没了整颗心脏，连减缓抽泣都办不到，只能无助地放声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小圆，对不起……”

　　晓美焰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变化，向着比魔女更加黑暗的存在转化。

　　在这个世界中已经不存在与旧世界相同的魔法少女，被冠以魔法少女之名的她们是通过学习得来的魔法，并非作为实现愿望的附带品，获得这份伴随诅咒而来的力量。

　　因此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拥有的灵魂宝石并不是由自身灵魂构成，她们的灵魂仍然好好留在身体之中。

　　可是现在，晓美焰却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扭曲，凝结成紫色的宝石，纯净的颜色迅速污浊，扭曲了形状，跳过魔女的阶段向着过去她曾化身过一次的存在堕化——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变化。分明从前自愿成为，如今妄图挽回却无能为力地哭泣。

　　“对不起，小圆，我……！”

　　回溯无数时间轴，几度与过去的同伴为敌，孤身一人战斗，最终不惜化身恶魔。
　　晓美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与鹿目圆香在一起，除此之外她别无它求，这一愿望成为执念之后孕育出的疯狂致使她亵渎神明，除此之外她的愿望没有任何形式能够实现。

　　然而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小圆以近似理想的形式存在了。她既是神明亦是人类，既是圆环之理亦是鹿目圆香，不再位于遥远的概念之中。

　　能够触碰到小圆。
　　只要有这个结果，焰就已经满足了。

　　可她现在却再次向恶魔转化，没有任何必要地成为恶魔，反而会让她成为神明的敌人，没有办法再和小圆在一起。
　　——这对焰来说是最大的绝望。

　　将要堕落为恶魔的恐惧成为绝望的温床，把焰推向更深的黑暗。

　　“既然会成为恶魔的话……”

　　——绝望扭曲了她的意志。

　　“倒不如再一次的，将小圆……！！”

　　——疯狂爬上她的脸。

　　“不可以哦。”

　　——沙哑的嗓音响起。

　　“不论如何，都不能选择堕落的道路。”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雪白发色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于晓美焰身后。

　　“你如果成为恶魔的话，我就不得不杀死（破坏）你了。”
　　男子轻蹙着眉头，神色温和。
　　“还有等你回去的人在，所以再努力一下，不要坠落下去了，好吗？”

　　披覆上黑色衣裙的少女怔怔地回头，仰起脸与灰蓝的双眸对视，视野中洒满纯白的辉芒。

　　心灵被光净化，恶魔在朝圣中点头。

　　白发男子弯眼笑了。黑色的左手肩部以下化为大剑，右手握住剑柄将铭刻十字架的退魔之剑送入少女胸口，绝望和黑暗冲出依附的身躯。

　　宝石化的灵魂重新化为澄澈透明的紫色。退魔之剑退除邪恶，仅留下无害的人类之躯。

　　环住失去意识的焰的肩膀将她扶住，亚连·沃克在逼退黑暗的光辉中神情悲悯。

　　“给予悲哀的恶魔，以灵魂的救赎。”

　　温柔的声音轻语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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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讲亚连是我入宅初恋！
在中二病尤其重的时期，我唯一喜欢的！超级温柔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