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213、第172话 「再见（さよなら）」

　　清晨的空间终端站人流稀少。
　　穿越宇宙而来的太空船不分日夜，抵达时间还是要按照目的地的时间进行调整，大早上的空间站仍不断有船起飞着陆，但密集度会小一些。

　　黑发青年静静立于终端站的主门出口，与等待接人的普通人没有分别，来往的人群没有人将多余目光投向他。
　　他们不会想到，青年正在等一个关乎这个世界命运的人。

　　时间临近七点，杰尔夫看了眼候机厅里的大钟，回头张望街道。

　　“还没来吗……”

　　杰尔夫低声呢喃。

　　他不担心由罗临阵脱逃。
　　再怎么不了解，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那个少女不是会违背承诺的人。

　　只是……她应该不会迷路吧？

　　杰尔夫忧心忡忡，以过往历史来看，由罗迷失方向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想。

　　由罗选择主动离开这个世界，要离开也不是原地起跳就可以切换地图的，她需要前往特定的地点，寻找‘大门’。
　　身为大魔导师，杰尔夫很自然地选择布置传送阵，将她直接送到那个地点，坐宇宙船太没效率了。

　　不需要乘坐船只却约在终端站的原因——终端站是江户一个相当标志性的地点，一抬头就能看见高耸的塔。
　　再路痴总不见得看着目标的方向跑也迷路吧？——杰尔夫是这么考虑的。

　　然而说不定由罗的路痴功力远比想象中要高深……
　　这么一想魔导师放弃了干等，打算自己用魔法动手找迷失的由罗。

　　就在此时，宁静的清晨被少女清亮的嗓音刺破。

　　“杰尔夫先生——！”

　　戴着橘色牛仔帽的少女站在街对面，拎着单肩包朝杰尔夫挥手，笑容灿烂。

　　杰尔夫收起释放到一半的魔法，穿过街道走到她跟前。
　　“不怕我了？”

　　“嘿嘿。”由罗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被看出来了？”

　　再怎么不懂应付杰尔夫，她也不该露出那么夸张的畏惧才对。
　　由罗比一般人要豪爽直率得多，然而在某些方面，她又比一般人逞强百倍。她根本不会是将恐惧露在表面上的类型。

　　杰尔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拿这样类型的人没有办法。

　　难道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性格吗？无论是艾斯、萨波，还是眼前这个少女，都是坦诚到令人不知所措的类型啊。

　　“不是哦。”少女突兀道，“硬要说的话这是ASL的特性|吧？”

　　——说出了难以理解的词来。

　　杰尔夫蹙眉：“那是什么？”
　　对这种所谓‘特性’毫无对策的杰尔夫下意识地追问。

　　“Ace、Sabo、Luffy啊。”

　　“……”
　　杰尔夫看着她。

　　由罗的口气显得太过理所当然了，给人一种即使再追问下去，也不能得到更深层答案的感觉。

　　杰尔夫果断放弃追究，转而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的直觉可真是可怕。”

　　即使对由罗的直觉早有耳闻，这却是第一次准确感觉到。自己只不过是在心中思索，这份心音竟也被她听见了。

　　“有吗？”由罗按着帽子一脸无所谓。

　　“唉……算了。”杰尔夫摇头，“你随我来吧。”

　　“噢！”
　　少女的声音充满精力，丝毫没有要前往另一个世界的异样。

　　仿佛只是与平时一样去一场短期的冒险。

　　杰尔夫在合适的场所绘制魔法文字，布置好传送阵，让由罗站进去，然后启动。

　　一切都很顺利，由罗十分听话地按照指示行动。

　　“嘱咐你的事没有忘记？”临行前杰尔夫最后确认。

　　“嗯。”由罗点了点头，认真道，“除了衣物之外——这个世界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也没有留下我带来的东西。”

　　“那么，拿着这个。”

　　由罗接住杰尔夫甩过来的矩形卡片，“这是？”

　　“会有人教你怎么用。”
　　杰尔夫将传送阵上缺的最后一笔用魔力补完，圆阵发出的光芒被事先布置好的结界从人们眼中掩去。

　　“杰尔夫先生，”

　　传送阵中的少女进行空间跳跃的前一秒，露出笑容对青年道。

　　“谢谢啦！”

　　“………………”

　　伫立原地沉默良久的魔导师仰头望向天空，地球上所见的蔚蓝颜色映入眼中，终究还是染上瞳色一般的漆黑。

　　黑色中满是无奈，无奈的背后却是欣慰。

　　“果然，拿这种人没办法啊……”

　　青年叹息。

　　※　※　※　※　※

　　传送阵相连的地点是一处洞窟。

　　看不见出口，四壁由一种类似于石英的材质构成，发出莹莹蓝光的奇妙植物肆意生长，将整个洞窟营造在一片神秘而美丽的蓝色氛围之中。

　　由罗转身观察四周，不由得觉得眼熟，而且应该是在近一年内见过。

　　当她回头看到那一泉清澈却不见底的湖水时，终于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这里不是……？”

　　在魔女星的地下迷失之际，她曾经借由这个场所穿越空间，从迷路的命运中逃离。

　　“呦！”

　　由罗循声抬头，石壁突起的平台上坐着一个少年。

　　褐色蓬松的翘发，穿着蓝色上衣，头戴护目镜，大约十岁左右的少年。由罗同样对他似曾相识，却没有立即想起来，只得用迷惑的目光回应。

　　“嘛——只是很短暂地见过一面，不记得我也难怪。”

　　少年从平台跃下来，褐色的斗篷在他身后画出弧度。

　　“唔……！”
　　那斗篷勾起了由罗的印象。

　　曾经，魔女结界消失时被胡乱抛到这个洞窟中时，因为唯一可行的出口位于水中由罗走投无路，当时将由罗从困境中解放出去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当时就觉得他很眼熟，此刻由罗隐约察觉到一个很是坑爹的事实。

　　“八神……太一、君？”

　　走到由罗面前，十一岁模样的少年点头：“是我。杰尔夫先生和你说过我的名字了啊，那么就省去自我介绍的麻烦了。”

　　由罗：“…………”

　　——卧槽！！事到如今、不对，童年偶像居然那么早就登场过吗？！！

　　海贼少女目瞪口呆。

　　童年偶像八神太一是个低情商少年，没有发现由罗异样的表情，示意由罗跟上就转身向洞窟深处迈开步子。

　　心（想）情（要）复（签）杂（名）的海贼少女慢了好几拍，在拉开距离之后才匆匆忙忙地提步跟上。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要送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对吧？”八神太一问道。

　　“……嗯。”和童年偶像并肩走时要对方抬头仰视自己，由罗心中升起谜之罪恶感。

　　“那也难怪会拜托我这边了，”八神太一了然道，“不管怎么说，已知最稳定的异界之门在我们这边嘛。”

　　“难道说……”由罗隐约明白了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取出临行前杰尔夫给的卡片，递给八神太一看，“要用这个吗？”

　　“嗯，就是这个。”童年偶像的少年瞥了一眼卡片，并没有接过去，“收好它，别小看了这不起眼的卡，这上面可是开启大门必要的能量源。”

　　由罗懵懂地应道：“哦。”
　　这些专业术语和童年偶像完全不搭啊……而且也听不懂。

　　穿过被幽荧蓝光照亮的隧道，最终到了一扇石门前。

　　“你要穿过的大门还在更前方。”八神太一解释道，“而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前面的一段路没有特殊情况不能随便通过，即使进去我也无法抵达与你相同的目的地。”

　　由罗上前撑住门扉，将沉重的石门向两侧推开，露出门后漆黑的隧道。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胆怯，而她习惯性地将其压制不流于表面，却还是回头看向八神太一，表现出了一丝不安。

　　被投以目光的少年想了想，跳上躺在一旁的石块，伸出手勉强摸到了由罗的额头。

　　“别害怕！”象征勇气的少年折弯眼角，笑容耀目。

　　由罗被八神太一轻轻拍了额头提问：

　　“你不是缺少勇气的孩子，对吧？”

　　“嗯。”仿佛从这位以橙色太阳为标志的少年话中汲取到最关键的决心，由罗坚定地点头，“我出发了，太一先生。”

　　被以敬语称呼的八神太一坦然接受，轻推由罗的肩头：
　　“去吧！”

　　由罗顺势一头扎入黑暗，在八神太一的目送下，牛仔帽上醒目的橘色被黑暗吞噬。

　　“是个好孩子啊。”八神太一低声道，“你说是吧，亚古兽？”

　　腰间的白色数码机回应似的闪烁光辉。

　　※　※　※　※　※

　　在黑暗中奔跑的由罗发现周围似乎有一些画面飞过。

　　侧头看去，体型小巧的白色兽类一闪而过，并没能看得很清楚，声音也飘过耳边，那只白色的东西似乎说了很多，但没有一句能够听清。

　　【“——————————————。”】
　　【“————————,————————————,————————————————————————。”】

　　说了……什么？
　　由罗不禁放慢脚步希望看清楚。画面却以更快的速度向身后掠去，不再返回。

　　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无法再前进。
　　心中的声音如是叮咛。

　　由罗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一片漆黑的身后，终究还是顺应心声向前迈进。

　　无数画面迎面而来，与刚才那些看不清亦听不清的场景不同，大量的情景簇拥着涌来，由罗却能清楚分辨出它们的来源。

　　在吉原扮作华丽的艺妓却不断摔跤的心塞；
　　爱因兹贝尔城堡时呵斥艾妮丝和双胞胎离开，在佣兵团的母舰与尚未健全的机器人小姐相遇的瞬间被袭击；
　　魔女星上的连夜奔走；
　　时隔五年于江户重遇神乐，捡到以银犬模样流落街头的阿尔杰塔；
　　………………
　　…………

　　时间倒流一般，记忆的碎片倒序飞掠，庞大的信息量流过脑海。
　　幸好它们本就是由罗自身的记忆，即便被强迫牵引而出，也并未对大脑造成过度的负担。

　　这些记忆虽说由罗平时不会特意回忆，看到的时候多数都有印象，因此没有在意它们的出现和离开，冲破迎面飞来的画面毫不犹豫地深入黑暗。

　　…………
　　……………………

　　笼罩着老相片般昏黄色调的街道上，十二岁的黑发少女手中拿着一顶橘色牛仔帽，以困惑的目光打量周围的环境，尔后在拐角和拥有明亮发色的少年狭路相逢。

　　——由罗在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画面亦随着洋流奔向身后。

　　黑暗到了尽头。

　　尽头的风景是古堡的内部，灰色的石壁磨损严重，石板地面既光滑又粗糙，烛台悬挂于侧壁之上，而古朴的气氛没能吸引由罗的注意。

　　黑发少女的心神尽数被眼前那一扇高达天顶的巨大门扉吸引，目不转睛。

　　“……呼……”

　　由罗做了个深呼吸，迈步走向门扉。

　　…………

　　…………

　　“……已经走了吗。”

　　白裙少女有所感应地低语，以半透明的幽灵身躯穿过天花板飘上屋顶，遥望远方的天海一线。

　　“虽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流露出深深的落寞。

　　“真是的……明明才热闹了没多久，又要回到一个人了……”

　　好不容易重回同一世界的半身，再度彼此相隔异界。

　　※　※　※　※　※

　　自此以后，春雨猎人的传闻不再更新。

　　火焰化身的女海贼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未来的任何一处。

　　————《海贼之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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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括号里三个问号，大家应该知道作者的尿性了。

　　没错！脑洞侧漏的作者怎么可能就这么完结？！

　　诶嘿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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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是完结欺诈（你……
话说洞窟这个场景，以前作为伏笔提到过
……我差点自己给忘了∑
幸好想起来了
没赶上零点前更新，我好伤心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