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93、第156话 「君死给勿」

　　水晶镜面无限延伸，空旷的世界里，渺小的二人相对而坐。

　　楪祈依然在与女孩玩翻花绳打发时间，但实际上她的心思已经渐渐偏离了游戏，视线注意着别的地方。

　　虽然对待游戏并不认真，但楪祈对翻花绳游戏十分熟练，哪怕不是很用心，身体也已记住了如何应对下一步。

　　反倒是由罗，因为十二岁的身体不仅身高，整体都不够长，包括了手指，对于楪祈以自己修长的手指定制的绳子不太好操作，几度接过花绳后散了开来。

　　“啊……又来了。”女孩沮丧地看着双手间松散的绳圈。

　　被女孩出声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的楪祈愣了一下，语言笨拙地安慰道：“没关系。”接过绳圈，又一次在手中做出了花样。

　　“大姐姐的手指真的很灵活呢。”女孩双手托腮，盯着楪祈翻飞的十指，语气有些遗憾，“如果我是真正的年龄，手指的长度会和大姐姐差不多吧？那样就能玩得更尽兴了。”

　　女孩记不清自己在现实世界现在应有的身姿，不过隐约能回忆起视线水平线的高度，从身体比例估算，手指也是很修长的——准确来说大概比楪祈还要长才对。

　　“……嗯。”楪祈点了点头后沉默地应对花绳，一副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样子。

　　花绳依旧在两边互相传递。

　　女孩突然问道：“大姐姐看得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吗？”

　　“……是。”

　　楪祈选择了诚实回答女孩的问题，没有必要说谎，也不想说出谎言。

　　禁锢身体如同冰一般的晶体，在由罗的虚空烧灼下消去了一大半。楪祈的心灵虽然在精神领域中与由罗交谈，但并不代表她和身体的连接断开。与由罗不同，楪祈的虚空武器在樱满集手中，但并没有出现连心灵本体都被带出的异状。

　　仍在身体中的心灵，透过身体的双眼，可以观察到现实世界的情况。

　　……集的危机，她全都看到了。
　　被封锁在晶体中的祈无能为力。

　　就算身体能够灵活自如，楪祈恐怕依然毫无办法。作为旁观者，她将集与那个少年的实力差距看得很清楚——即便去到集的身边，以自身本体强化大剑，大概也不会增加太多的胜算。

　　楪祈有几分害怕，女孩会问起外界的情况，集的敌人恰恰是站在眼前这个女孩那边的同伴，难以启齿来讲述这场战斗。

　　幸好，女孩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来继续玩吧，大姐姐。”
　　仿佛看出了楪祈的顾虑，女孩露出笑脸，伸出双手。

　　“……嗯。”楪祈将手递过去。

　　女孩尽力张开还不够长的手指，解开了花绳的图案，将绳圈掌握在自己手掌之间。紫色的细绳上，一抹橙红的光悄悄闪过。

　　※　※　※　※　※

　　虚空（Void）是心灵的具象化。樱满集拥有取出虚空的能力，需要满足一定的前提条件，其中之一是与被抽取对象对上视线。

　　樱满集不得不紧盯少年那双疯狂的眼睛，尽力将手臂探入少年的胸口。

　　伴随金属质光带带着狂风向上旋转飞舞，樱满集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稳脚，尽力抽出少年的虚空。

　　一般来说只有感染了默示录病毒的星球原住民才能抽出虚空，从由罗身上抽出的虚空似乎证明了非原住民也能抽出虚空。或许是因为少年并非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又具有抵抗意识，攫取虚空格外困难。

　　也或许是因为樱满集不得不直视的那双眼睛太过可怕，以至于手微微颤抖。

　　照相机闪光强制剥夺了他的视力，蓝色的眼眸瞳孔不自然地紧缩颤动，没能第一时间分辨清楚周围的状况令目光有几分迷茫，凶残的眼神依然刻在眼中。

　　——那几乎不再是有理性的生物。

　　【只不过是……杀人的怪物】

　　樱满集用尽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不会忍不住移开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将右手向内推去！

　　这一次终于握到了少年的虚空的一部分。

　　然后，抽取。

　　“喝啊——！！！”

　　使出剩下的所有力气，总算将虚空全部从少年胸口抽出。

　　少年的虚空有着超乎意料的重量，先前的战斗和虚空抽取已经耗尽了樱满集的体力，现在是一点重量都拿不起来的状态，更别提这实心厚重的虚空。

　　“咳咳……！”

　　樱满集踉跄了几步，向后狠狠跌坐在地上，刚抽出的虚空也从疲软的手指中脱离，狼狈不已地喘息着。

　　“哈……哈……哈……”

　　急促的喘息过了很久才勉强止息，樱满集掀开眼皮，疲惫令视线难以聚焦，仅仅能看清抽离虚空后，方才暴走的少年停了下来，身体顺应重力向前倾倒，从双膝到整个人一并倒在了地上。

　　【这样就安全了——】

　　樱满集劫后余生地仰面躺下，以他的能力，已经能够让虚空抽离后的人保持清醒，但并不代表技能升级后就没办法再令虚空离体的人昏迷。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把虚空放回体内，那个少年就不会从昏厥中苏醒。

　　樱满集由衷地感到庆幸，在刚才那样的绝境中还能找到胜利的方法、凑巧成功，简直是祖上八辈子积福了。

　　“就一会儿……”让我休息一下吧，祈。
　　虽然很想立刻继续融化水晶，但他实在没有剩下一点力气，去捡回控制火焰的晶体球了。

　　“……马上就……”

　　樱满集刚想闭上眼睛。

　　然而在合上眼皮的前一秒，看见了绝不可能出现的画面。

　　昏厥了的少年站在他的旁边，提着一柄等人高的巨型雨伞。少年自己的伞在刚才的战斗中损毁也没有这么大，那柄巨伞正是樱满集从少年心中抽出的心灵具现化产物。

　　分明疲倦已经完全充满头脑，视网膜上收到的这幅画面却令大脑在一瞬间清空，变得无比清醒，却又全然空白无法作出反应。

　　※　※　※　※　※

　　与樱满集战斗的时候，神威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对手比预想中要强一点，令神威隐约有些兴奋起来，展开了不顾损伤的攻势。实际上在那一刻，在脑袋深处仍然残留着冷静的意识。

　　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由罗恢复原状，那个叫虚空的玩意儿抽出来要怎么放进去校条祭不知道，只能让抽出由罗虚空的樱满集来将她的心灵归还，因此樱满集的命暂时得留下。

　　虽然看上去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到了真正最后一击的时候，神威还是准备及时收势的。

　　樱满集突然扔出来的晶体球放出的火焰是神威太过熟悉的东西，身体下意识便躲避了，这是神威所没有料到的。抽出虚空之后失去支撑行动的意识，这也是事实，所以神威倒下了一段时间。

　　但是，失去的意识所支撑的，只不过是“理性的行动”。

　　神威和由罗都不是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抽出虚空的形式不同。

　　既然由罗抽出虚空时，不慎连同心灵的一部分都被一起带走，那么神威也应该差不多相似。

　　由罗丢失心灵后，本能支撑了身体的行动。

　　——那么，神威亦然。

　　………………
　　……

　　“这是……？！”

　　在楪祈正准备将花绳递给女孩时，女孩伸过来的双手透明度上升，如同将要消失似的。

　　危机感满满的情况下，女孩仅仅是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皱了皱眉，困惑地歪头：“要消失了？”

　　理解得意外悲观。

　　“不是的。”楪祈摇头解释，“你的虚空，正在身体的附近。可能是从你的心里抽出的虚空和我所认知的情况不同，你的身体和心灵会互相吸引。”

　　“现在，大概是心灵离开了虚空武器的载体，回到了身体里。”

　　“也就是说我要回去了啊。”由罗恍然大悟。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危机就解除了，微妙得有点不爽。”

　　将要离开之际，女孩作出了任性发言。

　　然后她又问道：“你也要去了吗，大姐姐？”

　　楪祈微微一怔，随机意识到她的所指，轻轻颔首。

　　“……”女孩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说很多劝阻的话并不是自己的作风，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也不是正确的做法。而且不管怎样，即将从楪祈的心灵空间消失的自己没有长篇大论的时间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哦，大姐姐。”最终她只是说道，“你不需要太过勉强自己——”

　　女孩似乎还有未尽的话，然而在说完之前，她的身影已然消失。

　　“……”

　　楪祈站起身，手掌中仍然留着方才的花绳。紫色的线维系了缘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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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威的雨伞将要落下。与他的老师夜王凤仙所使用的伞型号近似，那样大小的伞以夜兔的力气扎实地刺下来，哪怕钢筋铁骨也会裂成两半。
　　——樱满集这样的血肉之躯可能只会剩下半截身体。

　　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像卡死的电脑一样无法运作，但至少樱满集认识到，自己将要凄惨地死去了。

　　【结果还是……没能救你吗……？】

　　他就要死了。祈依然在晶柱中，介于生与死之间封存。

　　像走马灯一样，霎时间樱满集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人的脸浮现在眼前。父母，朋友，青梅竹马的少女，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姐姐一样的人。

　　祭布满身体的模样，朋友化为晶块碎裂的情形……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粉色长发的少女。

　　【“拿去吧，集。这次一定要接下来——”】

　　“集。”

　　“…いの…り？”

　　樱满集恍惚念出了少女的名字，应该仍被封存在晶柱内的楪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太好了……”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少你得到了解放，这样我就……”

　　“集。”楪祈呼唤着他的名字，也露出了微笑，显得很不舍的悲伤微笑。少女不舍的目光中又充满坚定，来到樱满集近前，抬起双手。

　　白皙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撑开了网状的紫色绳子。

　　少女声音轻柔：“将它拿去吧，集。”

　　樱满集下意识伸出了手，指尖即将碰到绳子前忽然停了下来。这一幕似曾相识，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告诉他，不能接下来。

　　见樱满集不作反应，楪祈着急起来，“拿去，集！”

　　樱满集摇头，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不会拿的，祈。”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拿去啊……”祈止不住地哽咽，流下泪水，“求你了！”

　　【我希望你活下去】

　　“不。”集打断她未出口的话，“一起走吧，祈。”

　　温柔的声音击溃了祈的坚定，少女泪流满面，集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腕。

　　紫色的线绳燃烧起来，闪闪发光的碎屑从祈指间落了下去——

　　【“你已经很努力了哦，大姐姐。你不需要太过勉强自己——”】
　　女孩临走前的声音在耳边浮现。
　　未尽的话语，以少女的嗓音重现。

　　【“你们都不会有事的，我向你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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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世界中，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少女抓住少年的手腕，制止了巨伞落下。樱满集已经昏迷，伞尖离他的胸腹仅余下一指之距，千钧一发。

　　手持妖刀的由罗回旋一脚将少年踢飞出去，站稳之后整了整出现褶皱的牛仔帽，怒气冲冲地吼了起来：“混蛋，爱情的萌芽是什么鬼啊？！！”

　　罪歌：尼玛说好的刷新呢！
　　（然而并没有和任何人说好）

　　虽然可能会被报复，罪歌还是秉持着职业道德（？）坚定立场。

　　“【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要是不会错你怎么会跑我身上来！？”

　　“【……】”
　　罪歌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还真是因为看错了由罗的器量才会反而被宿主掌控。

　　堵住了罪歌的辩驳，由罗捏着帽檐向自己将神威踢飞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到了满眼的火焰。

　　“……卧槽！！”

　　那个方向是之前樱满集将由罗的虚空晶体球砸向神威后，划出一道抛物线抵达的落点。

　　由罗：“等等！居然还能这么玩儿的吗！？不带这样的啊为什么那个中二战斗宅又开挂了！！？”

　　【我终于明白艾斯尼酱以旁观视角看到烧烧果实能力的感受了……确实很奇妙】

　　奇妙得她想打人。

　　——女主角的外挂跑到男主身上去了这算几个意思啊作者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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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大学宿舍，但是我有电脑了！！！
然而也不要指望我更新太多，十八号之前我每天都要军训_(:з」∠)_
本来这章就应该结束战斗的，但是节奏不太对，所以还是让由罗神威在下一章打
P.S.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隐藏点：
当心灵不在身体里的时候，第三人称的称呼没有直接使用名字。
例如由罗在心灵空间是女孩，现实世界的身体是少女。
现在神威没心啦（喂），形容就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