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80、第144话 「吉原」

　　由罗的预料……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总之言中了，在她从外星球回来之前，嘉音就已经康复，可以出院。
　　——应该说，嘉音的恢复速度完全出乎由罗预料。
　　在由罗走后的第三天早晨，女孩就已经满血复活。

　　为隔离病房守夜的护士倒了个水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一回头就看见无菌室中的小女孩拔掉了自己身上的各种生命体征监护装置，从床上跳下来。

　　医生护士们惊奇地一番检查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不久前还奄奄一息濒死的小丫头现在健康得很。

　　于是，当天下午，通过万事屋传话（同样是由罗的委托），月咏无奈地前往医院，准备将那个叫嘉音的孩子接回来。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啊？”晴太跟在月咏身旁问道。前往医院之前，月咏先绕到晴太上学的书塾，和老师请了个假，然后将晴太拎了出来。

　　“你不是认识那个小女孩吗？”月咏回答，“接病人出院，还是熟面孔比较好吧。”

　　虽说有点缺乏常识，也只有那么一点而已，月咏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将生病的孩子面对熟人的迎接会更安心的因素考虑在内，带上晴太一起去接人。

　　晴太：“话是这么说，我也只是见过她一次啦……”

　　此前在家听过母亲日轮和月咏的说明，晴太回想当日见过的女孩，忽然升起些微的后怕——嗯，是该害怕，因为身上沾满灰尘泥巴的小乞丐印象太深刻，之后又因小玉小姐的一言先入为主后不久就离开了登势酒屋，以至于他并没有意识到……

　　那个女孩子的特征和神乐相似，也就意味着，和之前遇到过的杀人不眨眼的夜兔也一样啊！

　　——妈妈啊可怕的人又增加了！
　　晴太几乎是习惯性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他妈妈用温和淡定的表情道：“是由罗小姐拜托我们照顾的。”

　　晴太：救命她到底什么来头！？

　　而并未见过嘉音真容的日轮和月咏对晴太过于激烈的反应表示理解不能。

　　晴太跟着月咏走进医院大门，在前台询问之后上了楼，终于见到了接下来他们要照顾一段时间的孩子。

　　同样通过万事屋得到由罗的留言，得知妈妈如今并不在地球，自己被妈妈托付给友人，和刚来到地球时不同，由罗依赖症已经好了大半的嘉音乖巧地坐在病床上等待。
　　当月咏走进病房时，女孩抬起头看向她，木着的脸上一双蔚蓝的眼睛眨了眨巴。

　　负责照顾嘉音的护士是个麻花辫爱好者，不仅自己扎着麻花辫，连给嘉音梳头的时候都将嘉音不算太长的头发编成了短短的麻花揪。

　　为了强调画面感，让我们把这个初见的瞬间重温一遍。

　　一个与神威酷似，有着蔚蓝的圆眼睛和橘粉的头发，扎着麻花辫的七岁女孩子，对着月咏乖巧地眨了眨眼。

　　“…………”月咏不禁开始了长长的沉默。
　　由于怔神，月咏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说实话即使开了口月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七八岁的孩子猫狗都嫌弃，然而眼前这个孩子却异常安静，既然月咏没有说话，女孩也仅仅是用一双蓝色的圆眼睛默默注视月咏，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脸上没有表情的孩子一动不动地等着大人发话，乖巧得几乎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在无声的局面持续近十秒后，站在月咏身后的晴太终于意识到此刻该有个能打破僵局的人，大无畏地开口了。

　　“那个……你是叫‘嘉音’、对吧？”

　　听见声音，嘉音将视线从月咏移向了晴太，点了点头。
　　对于给予自己人生第一份是食物的人，女孩显然还记得很清楚。

　　女孩歪了歪脑袋思索了一下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随后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晴太。”

　　这女孩的声音并不像脸上一样毫无感情，相当的柔软清澈，她一出声，先前莫名其妙的僵硬气氛总算活络了起来。

　　【“听好了嘉音酱！交朋友的第一步是要主动出击，向对方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尤其是像嘉音酱这样没有办法用表情来表达心情的人，必须要主动出声才行！自我介绍是第一步！”】
　　自己的人生经验其实并不丰富，但教导嘉音绰绰有余的百江渚曾经这样对嘉音说过。

　　自动在回忆到百江渚“啊啊啊但是嘉音酱最佳挚友的位置是渚的！绝对不准给别人哦！”的喋喋不休之前将回忆掐断，嘉音若有所思。
　　——主动出击么？

　　女孩站起身，模仿着母亲的动作微微弯腰：“我的名字是嘉音，请多指教。”

　　确实从特征上来说，这个女孩儿非常像那个凶残的夜兔，但从举止而言，至少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表现得与春雨猎人更为相似。

　　月咏不自觉松了口气。比起神威，还是由罗安全得多了。

　　“我是月咏，将照顾你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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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音跟着月咏和晴太来到吉原的当天傍晚，布偶状的零食魔女夏洛特便顶着一个包袱追到了吉原，包袱中是几个星期来由罗给嘉音购置的简单的日常用品。

　　“嘉音酱——！”
　　夏洛特发出“嘤嘤嘤嘤嘤”泣不成声的哭腔，从窗口飞进屋来，迎面扑到了嘉音的怀里。

　　“噗唔——”晴太也是倒霉，夏洛特冲进嘉音怀里的瞬间就松了手，以至于它拖着的包裹以一个平抛线条直直撞上了反应不及的晴太脸上。

　　——幸好此时嘉音已经在里屋落座，与日轮面对面坐稳，如果在吉原的街上出现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指不定要被人怎样围观呢。

　　“渚……怎么了？”病好了之后嘉音的反应速度极快，任由夏洛特在胸口埋着，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布偶大脑袋的后脑勺，一下下地给它顺毛。

　　“好可怕啊嘉音！”魔女也不知是被谁吓着了，连昵称都忘了加，对着临时饲主（…？）哭诉道，“好可怕！渚好害怕！呜嘤——！”

　　嘉音：“……”眼看着夏洛特含着满满的眼泪，哭声都变得古怪起来，嘉音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那两个臭小子、不对！”布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却又无比肯定地道，“大魔王！他们绝对是大魔王！”

　　两个臭小子……Dee和Dum吗？
　　嘉音困惑地思考。

　　事实上，夏洛特控诉的当然是Dee和Dum这对恶质双胞胎。
　　在嘉音病重昏迷的这段期间，夏洛特和双生子都因为担心她而留在病房外。最初因为关注聚集在尚未脱离危险的嘉音身上，夏洛特和双生子姑且是相安无事；但之后嘉音的情况稍稍好转，Dee与Dum……血腥双子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了。

　　其实在此之前，夏洛特并非没有接触过双胞胎。只不过夏洛特时常在嘉音和麻美两个饲主之间来回跑，在嘉音身边时又总是看到双胞胎被嘉音面无表情地躲避，看起来如同戏耍一般轻松，自然意识不到这对双胞胎其实是十分可怕的人物。

　　这几天里嘉音失去意识，麻美又不见踪影，以至于夏洛特被双胞胎当做嘉音醒来之前的余兴活动狠狠恶整了一番。
　　饱经摧残的夏洛特在逃亡之中得知嘉音出院的消息，当即带着嘉音的行李转了个弯直奔嘉音而来。

　　熟悉嘉音气息的它可以横冲直撞直奔嘉音本人，而双胞胎可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嘉音了。

　　从昨天晚上跑出去就没回过医院的双胞胎不知道嘉音今天早上在医院醒了，一向对双胞胎采取放养忽略政策的由罗临走前没有告诉过他们会将嘉音托付给谁照顾，江户这么大，被夏洛特拼尽全力成功甩开后，短时间内双胞胎恐怕很难找到嘉音。

　　夏洛特脱离了熊孩子折腾的苦海，同时也保证了吉原一段时间内的安宁，免于第一时间遭到血腥双子的入侵。
　　——这一定是零食魔女最近几月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断。

　　终于安抚好夏洛特，嘉音为突如其来的小伙伴做了引见后，抱着苦累了睡着的夏洛特重新与日轮开始交谈……伴随的是坐在一旁表情复杂的晴太。

　　晴太：……幸好月咏姐有工作先走了，不然肯定会对这个奇怪生物第一时间进行攻击。另外妈妈你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啊？！

　　“虽然有些突如其来，不过，还真是有活力的小客人呢。”日轮带着笑容，对夏洛特的乱入一点责怪都没有。

　　“……嗯……”嘉音点了点头，在措词上稍作犹豫，“渚……是我很好的朋友。”

　　在她从营养液中醒来之前，就一直陪伴着她的百江渚……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由罗（妈妈）更加重要的存在。

　　也因此，有夏洛特在身边，来到陌生环境中的嘉音比刚才独自一人时要稍稍放松一些了。

　　日轮隐约察觉到了由罗将这孩子称为“独特”是出于怎样一种心态——但看着女孩对自己明显至极的瞬间放松表现毫无察觉，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必太拘谨，虽然这里不能成为你的家，但也不会将你视作陌生人。”日轮伸出手臂，越过搁在两人间的小矮桌，轻柔地揉了揉女孩头顶的发，“呵呵，真是可爱的孩子呢。看这容貌，不知你与神威君有何关系？”

　　“……？”
　　被日轮揉着脑袋的嘉音抬起头，眼中充满困惑。

　　拥有与由罗准确率相同的直觉，嘉音顺其自然便知道了日轮所指的是谁——应该就是与万事屋的那位神乐有关，同时又会令妈妈流露出困扰情绪的那个人吧。

　　嘉音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然而这还是她第一次得知那个人的名字。

　　日轮点头，“各种意义上来说，是与由罗小姐因缘颇深的人物呢。”说法毫无破绽，虽说事实与表面听来差得很远。

　　“……Ｋａｍｕｉ……？”
　　女孩仿佛对这种发音方式很陌生似的，呢喃着念叨这个名字。

　　……

　　在一旁围观的晴太：
　　我好像看见了妈妈在忽悠小姑娘，一定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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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轮夫人，收服了夜王凤仙的心的女人，岂是简单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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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不就逗个小丫头吗！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夸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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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悠完小姑娘，日轮收起逗弄的心思，向一旁的晴太看过去，“晴太，坐到嘉音身边去。”

　　原本挨着日轮坐的晴太听话地挪到了嘉音旁边。看着两个孩子都端正地坐好了，日轮说起了正事。

　　“最近一段时间开始，你们想到外头玩没关系，在街上小心一点，不要接近无人的暗巷。”日轮叮嘱道，“看到在暗处窃窃私语的人，千万不要靠近。”

　　“出什么事了吗，妈妈？”晴太听了母亲的话感到有些不安。
　　自打开始上学后，晴太白天就不在吉原，为了第二天上学，晚上回家后吃饭写作业接着就去睡觉，在监护人的看管下作息十分标准，并没有察觉到最近吉原有什么不对。
　　然而晴太毕竟是在市井贫民区长大的孩子，对危险的事情并非懵懂无知。

　　“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该知道的事。”日轮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清。孩子们必须保有警惕心，身为家长，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们知道这烟花之地中深埋的污垢。

　　嘉音对吉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无所知，毫无压力地点头表示明白。晴太似乎想要追问，犹豫了一下又把一肚子疑问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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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巡逻的月咏几近半夜才回来。晴太和嘉音已经睡下，日轮驱着轮椅来到门口迎接。

　　“怎么样？”日轮问道。

　　疲惫的百华队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吉原解放之后，这里的人们虽然自由了很多，但也有其他问题接连出现。即便在努力下风气渐渐改善，要进步到一个良好的环境仍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顺其自然出现的阴影就已经让吉原在黑白拉锯之中徘徊，何况有些人在暗中推波助澜，非要给吉原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