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42、第123话 「女王蛇」

　　里阳炎的一片漆黑之中，两个人影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

　　其中一个上色几乎是全黑的，在黑色的背景中十分难以辨认，另一个是与之相反的亮色——虽然夜兔族的少年亦身着黑色武术袍，却因为一头亮眼的橘粉色头发和那身白皙的肤色，而在黑暗中很是显眼。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战局或许会向不利于夜兔少年的方向倾倒。但实际上，颜色上的显眼与否对战斗中的两人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啧——！！”被缠住脚步、无法追击逃走的目隐团，目冴之蛇发出了显而易见不满的咂舌声，眼神愈发不耐烦，同时眼底隐藏的震惊也愈来愈深。

　　这个小鬼……虽然在轮回中已经见识到他的战斗力有多惊人，但没想到竟会离谱到这个地步！里阳炎几乎是自己的天下，目醒创造的身体之强健又是毫无疑问的，然而这个小子却仍能与自己打得不分胜负……

　　“在发什么愣？”少年踩在莫虚无的地面上用力一蹬脚，身躯如炮弹一般朝目冴之蛇冲来，挥出手中的雨伞！

　　黑蛇的反应还算快，然而他虽做了防御动作，但却仍被雨伞划过的轨迹擦到，手臂的衣服——不，不仅仅是衣服，连其下覆盖的皮肤都像刀刃刺过一般生生撕裂般的疼痛。

　　捂着手臂向后急退，黑蛇血红的眼睛瞪着神威，指尖缓缓躺下血来。

　　——并不是打得不分胜负。
　　明明是处于自己的领域中，为什么会反而落了下风，被这个混蛋小鬼逼得不得不退！

　　“哎——我本来还在想你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呢。”
　　名为神威的夜兔少年手持雨伞，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对目冴之蛇作出评价：“流出来的血和人一样是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就是不知道你的血的味道，有没有强到足以平复我的饥渴的地步呢，幕后BOSS先生？”

　　“……”谁管你的饥渴是什么玩意儿！

　　目冴之蛇，今天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鸡同鸭讲。
　　以前都是自己用莫名其妙的话去膈应目隐团的那帮蛇的附身体，没想到今天他终于遭到了报应，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乱入进来的小鬼用无法理解的战斗欲噎住了！

　　当神威出现的时候，目冴之蛇以为他是为了那个火焰小丫头而来。那个丫头面临着生命力枯竭油尽灯枯的境地，如果他当那个丫头是朋友，为了救她而来打倒自己，这是在情理之中的。
　　……意料之外的是，这小子丝毫没有那种意思。

　　一句话也没有提到那个丫头的事情，只是询问了他是否是幕后黑手，随后便提伞砸了上来。脸上的表情除了笑容还是笑容，压根看不出他有除了攻击之外别的意图。

　　连挽救那丫头的方法都没有问过。这小子真的是想救她吗？
　　目冴之蛇一边应付神威的攻击一边不禁怀疑。

　　※　※　※　※　※

　　里阳炎外的花田里，有人提出了和目冴之蛇相同的疑问。

　　“那个叫神威的少年、真的想救由罗吗？”
　　伸太郎怀疑地提出疑问。

　　才刚与他们认识的伸太郎对那两人的性格和关系都不了解。神威闯进里阳炎之前的可怕表情，伸太郎虽然是看见了，但老实说，他并不觉得那小子是为了救这个丫头进去的——哪怕伸太郎是个社交障碍者，对神威那毫无感情的冰冷杀气还是能感觉到的。

　　“嗯……”鹿野一脸难以言喻。他很想为神威辩解两句，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恐怕神威并不屑于他帮忙辩解。
　　纠结数分钟后，鹿野还是放弃了这无用的举动。
　　“因为那少年，确实就是这种人啊……”

　　若非他闯进了阳炎星来，神威那种杀气腾腾的可怕人物，鹿野可是一辈子都绝对不想认识的。

　　完全没有和神威见过的雨宫响也出于好奇和义务，用【目凝】能力偷窥了下里阳炎中神威与目冴之蛇的战况，然后……

　　被吓得收回了能力。
　　“那家伙的表情太恐怖了！”响也退了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满脸写着“绝对不要再看他！”

　　响也刚看了不过几秒钟而已，却被战斗中的夜兔嗜血疯狂的神情吓得差点叫出声。
　　他是目隐团里年纪最小的一员，算起来比神威和由罗年纪还小，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学生而已。让他在神威战斗时的可怕表情下不被吓到也未免太为难他了。

　　所以说，这个情况……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啊？
　　花田里的几人陷入一阵沉默。

　　目冴之蛇被缠住，没有办法继续追击带着茉莉他们逃跑的同伴，这点他们确实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加担忧如果让神威继续与目冴之蛇战斗下去，可能会发生的更为意料之外的事情……

　　“应该没问题吧…？”

　　所有人都饱含不确定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信心满满地回答了他们：

　　“没问题呦！”戴着红色围巾的文乃一如既往地带着鼓励的笑容，如此说道，“神威君会有分寸的。”

　　“文乃酱，你哪来的自信啊？”
　　ＥＮＥ无比怀疑。

　　“肯定没问题的。”文乃的笑容变得神秘起来，让除了昏迷中的由罗外的其他人都一头雾水。

　　文乃走到躺在花朵中的少女身边跪了下来，伸出幽灵虚幻的手抚过由罗黑色的长发。

　　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文乃信心十足地想着——她的信心是有根据的，因为有一件事，在场只有她清楚而已。

　　被所有人毫不犹豫否定的，神威拯救由罗的心意——是确实存在于神威心中的。即便不显于外表，即便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曾经为了引导两人脱离阳炎而近距离接触过他们的心灵的文乃却是感觉得到的。

　　神威与目冴之蛇战斗的主因，是因为看到由罗虚弱后的愤怒。

　　——这点就当做是一个秘密，让她为那个少年隐瞒下去吧。

　　……

　　随着赫丽贝尔VS双枪少女、神威VS目冴之蛇两场战斗战局的进行，时间过得很快。在逃亡中的目隐团四人组很快找到了送响也出来的空间裂缝，十分幸运地赶上了裂缝转移前的瞬间，趁机从里阳炎中逃了出来。

　　“糟了——！”感觉到小樱茉莉离开了里阳炎，目冴之蛇想要追去，却依然被神威拦下。

　　“战斗中想要逃去哪里？”麻花辫少年的笑容虽凶残，语气除了有些冷之外却意外平和，蓝色的眼眸中沉着冷静的思绪。

　　从他尚没有为了战斗而失去理智来看，至少此时此刻在他心里有其他目的高过了战斗，促使他保持着冷静的判断力。

　　……

　　里阳炎之外的花田——

　　“来了！”伸太郎喊道。

　　黑色空间断层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大口，一只手从口中伸出，扭动着试图挣脱里阳炎的吸力。

　　“芽！”鹿野见状连忙上前握住那只紫色袖口的手，响也抱住鹿野的腰，两个人一起用力才将手的主人扯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串三个人。

　　紫色卫衣的木户芽、绿色连体衣的濑户幸助、粉色运动衫的如月桃，以及被濑户护在怀里的白色洋裙的小樱茉莉。

　　鹿野关切地问：“没事吧？”

　　在里阳炎中跑了太久，喘着气的木户过了数秒才点头回应：“还好。”

　　“伸太郎君，快点把茉莉——！！”
　　濑户抱着茉莉冲向伸太郎那边，而迎上前的伸太郎了然地举起魔法杖。

　　“ＥＮＥ！”

　　“了解，主人！”蓝色的使魔跃上了伸太郎的法杖上，看着等待唤醒的茉莉的面容笑了起来，轻声道，“终于是最后了呢……”

　　“啊，这是最后一次了。”伸太郎同样轻声回应。

　　ＥＮＥ是伸太郎为了唤醒女王茉莉，为此准备而召唤出来的使魔。茉莉醒来意味着契约条件达成，她将不再是伸太郎的使魔。
　　这是ＥＮＥ最后一次协助伸太郎施展魔法了。

　　“……下一次，就以另一个身份再见吧。”
　　伸太郎说道。

　　ＥＮＥ惊讶地回头，“主人，你……？！”

　　死鱼眼的魔法师青年露出了一丝微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是我召唤的使魔。如果不知道自己召唤出的使魔是什么来历，作为魔法师失败到这个份上，师父是不可能让我出师的啊。”

　　虽然不是最初就意识到了，但后来伸太郎的确察觉到了——自己的使魔ＥＮＥ就是曾经认识的损友榎本贵音这件事。

　　“……什么啦，努力一点不也可以不那么迟钝的吗？”
　　蓝色的使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伸太郎笑得这么明媚了。因为等她恢复成榎本贵音之后，以她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和伸太郎友好相处的呢！
　　没办法，同样任性的贵音和伸太郎同性相斥，所以关系一直不好嘛。

　　“再见啦，主·人～”

　　蓝色使魔嘻笑着跃上半空，从身体中释放出早已精心准备好的魔法阵，身体中的魔力一点点分解碎裂，然后重新化为咒文纹路融入魔法阵之中。

　　这是赤瞳魔法师与其蓝色使魔的最后一次，也将是最棒的一次合作。

　　“醒来吧——女王啊！”

　　魔法流溢吹出的旋风扬起无数五彩缤纷的花瓣，在花瓣的环绕中，文乃悄然睁开鲜红的【目挂】之瞳，将在场大家的记忆、感情，全都传达给从沉睡中苏醒的茉莉。

　　“不用害怕了，茉莉酱，你并不是寂寞的，我们大家都陪着你！”

　　※　※　※　※　※

　　这颗星球上，会诞生一种怪物。

　　怪物有着与人类女性相同的外形，却有着人类所没有的能力与绵长的寿命。怪物经历了漫长的旅行，仍然无法融入到人类中去，但却找到了愿意接受自己的仅仅一名人类。

　　怪物与那名人类相爱，生下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最终却因为寿命的巨大差异，人类早早地死去，怪物在孤独中封闭了心灵，不知消失在哪里。

　　怪物的孩子经历了与怪物相似的历程，也有着相似的结局。

　　母亲和外婆都不见踪影，被留下的初代怪物的第三代怪物在长久的孤身一人中感到了恐惧。自己与人类接触的话，是否也终有一天，会和妈妈外婆一样消失呢？

　　害怕的怪物在屋里哭泣起来，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少年闯进了怪物的小屋，向她伸出了手，鼓励她“不用害怕世界”，牵着她的手走向了森林外的世界。

　　——那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广阔世界，精彩绚烂，温暖得几乎让人流下泪来。

　　她在外面的世界拥有了无可替代的、约定了会一直在一起的朋友。

　　但是，越是幸福，她却越是会回想起妈妈和外婆的事情。

　　当曾经将自己带出森林的那个少年成长了，长得又高又帅气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是初遇的那副模样，她这才意识到妈妈和外婆是为什么而痛苦的。

　　是因为即使拥有了朋友，有了重要的人，他们的时间往前走了，自己却仍仿佛留在原地一样，被他们的时间抛下了。

　　还年幼的第三代怪物重拾了恐惧。

　　【好害怕、……】
　　【害怕不知不觉，大家都已经老去，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森林中去。】

　　想要找到消除恐惧的办法，怪物瞒着所有人，悄悄地回到了森林的家中，寻找妈妈和外婆留下的书籍，在外婆的日记中看到了名为「阳炎Daze」的世界——是外婆未能完全完成的，能让大家永远在一起的幸福世界。

　　年幼的怪物太过高兴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根据日记上的记载，找到了关着「阳炎Daze」盒子。

　　然而那是潘多拉的盒子。

　　她打开了盒子，放出了灾难，甚至连自身都被盒子里封印的怪物蛊惑蒙骗，陷入了沉睡。

　　【是我的错…！】
　　【因为我的自私，让大家遭受了痛苦，不仅没能实现‘永远在一起’的这个愿望，反而招致了终结的到来……！！】

　　怪物在梦境中哭泣着。
　　哭泣了很久很久，全然无法得知外面究竟过去了多久，重要的伙伴们又怎么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地道歉着，心中的负面越积越多，几乎就要被绝望噎得窒息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不用害怕了，茉莉酱。”】
　　【“你并不是寂寞的，我们大家都陪着你！”】
　　【“所以，来吧——睁开眼睛吧！”】

　　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那句话语从脑海深处苏醒。

　　【“你不需要害怕这个世界啊！”】

　　无数的感情流入心中。那是重要的人们的记忆和心意，满满的，温暖地填满了怪物的心，给了怪物面对现实的勇气。

　　怪物、不……

　　白发的少女鼓起勇气，睁开了双眼，通过那双怪物的竖瞳所见的再也不是可怕冰冷的世界，而是伙伴们对自己充满欣喜的脸。

　　“来吧，”
　　小樱茉莉深深地吸了口气，用轻柔细腻的嗓音，坚定地大声说道：
　　“如果开启阳炎是一个错误，那么这个错误就由我亲手来结束——！！”

　　随着「阳炎Daze」的主人女王蛇发出命令，无论是轮回也好，生命力的吸取也罢，阳炎的一切功能都停止了。

　　※　※　※　※　※

　　“不要——不要啊！！！”躯体从腿部开始一寸寸崩溃，目冴之蛇发出了恐惧的惊叫，双手向上挣扎着，“我不想消失，明明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会失败，我不想要消失啊——！！”

　　目冴之蛇从Ｋｏｎｏｈａ的身体中挣脱，丢下那具迅速反白的身体，黑色的蛇身向着天空游动，试图从消解速度最缓慢的空中逃出去。

　　『『不会让你逃走的！』』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重合了。

　　一个是凶残的夜兔少年的嗓音，另一个是本应在阳炎的囚禁中消失的，名为九之濑遥的少年的声音。

　　不知藏在哪里的九之濑遥发出声音的瞬间，目冴之蛇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束缚之下僵住了。

　　“可恶，居然连你都被女王赋予了‘权限’吗？！”
　　黑蛇怒吼着，挣脱了来自九之濑遥的影响，在它锲而不舍妄图逃跑的时候，被人揪住了尾巴。

　　“只是这种大小的话，三寸和七寸都很容易找呢~”夜兔族的少年说着，一手抓住七寸心脏，另一手绷紧上臂的肌肉，扬起雨伞狠狠挥下，将黑蛇的脑袋连同三寸一起打爆！

　　并没有血肉飞溅，蛇的身躯扭曲成一团黑烟，伴随着萦绕不去的吼声散去了。
　　它费尽心机作恶许久，最后留下的，也只有那在旁人耳膜上鼓动的不甘、悲愤和深深的恐惧罢了。

　　【“谢谢你。”】九之濑遥轻声对落回地上的夜兔少年说道。

　　神威没有半点反应，像是压根没听到在自己身边耳语的陌生的声音似的。

　　崩解的阳炎黑色的背景溃散了，从黑色碎裂后露出的白色中，一部分的白色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朝神威飘了过来，在神威下意识抬起来的手掌里盘旋跳跃了一会儿，然后离开神威的身旁，带领着所有的白色光芒冲向外界。

　　这些是目冴之蛇通过阳炎Daze，从外界星球上盗取来的生命力。在阳炎的机能停止，女王下令释放之后，它们终于能够逃离囚笼，回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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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已经放弃治疗的作者——！
总之，还剩几章后日谈，这一卷就结束了！下一卷写剧场版的脑洞！谁也别拦我！（划掉）反正也拦不住的！（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