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26、第107话 「艳阳天」

　　【现在时刻：８月１５日，6:00（？）AM】

　　基地大楼，１１７号室。

　　只铺了一层披风当床单的木板床上，橘粉色发的少年猛地惊醒，双臂撑在身侧，茫然地直视着床板正对面的墙壁。

　　石灰剥落的墙面上破损的纹路印入眼中，神威用手撑住额头，在自己的手掌遮掩下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

　　等回过神，少年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忍不住喃喃自语：“做梦？”

　　神威是典型的精力过剩的一类人，白天将精力挥霍掉之后，晚上睡觉就会很安心。不过就算精力仍然有剩神威一般也不会做什么梦，会不会做梦其实是因人而异的，除了身体条件的原因之外，神威是想到什么就去会去做的人，根本不需要靠做梦来获得满足感。

　　综上所述，这只夜兔几乎没做过什么梦，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的事神威都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在记忆中残留的那一幕，如果不是梦境就无法解释。

　　——由罗被泥石流给埋了。

　　都市东边的岩石区大概本来就是山体不够稳固容易崩塌的地形，在那一场突降暴雨的冲刷下发生了山体滑坡，大片砂石顺着倾斜度极大的峭壁倾倒而下，将突起的岩石作为踏脚处几乎已到了山洞口的由罗刹那间就被埋在泥石流中。

　　神威没有救她。

　　与他是否想救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无关，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在神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由罗已经被淹没在滑倒的山体之下。别说是援手，喊一声名字提醒的功夫都没有。

　　由于这场太过不自然的意外事故，十五岁夜兔少年的脑中所有想法都被清空，只是顺其自然地赶到山体滑坡后的旁边。

　　他只看到从厚重沙土叠成的小山下有一只未被掩盖的手，暴雨倾盆而下，白天如同黑夜一般，随后便从巨大的雨声中脱离，在床上惊醒。

　　不对……太不自然了。

　　神威回想着先前似梦非梦的经历，皱眉思考着。

　　别的自然灾害神威不太了解，然而因为母星一年四季都在下雨，泥石流时常发生，他唯独对暴雨引起的灾难事故非常了解。
　　他们一家是住在城市里的，但为了进行破坏性强的锻炼，夜兔中经常有大人会把自家的孩子特地带到野外去，免得小孩子拿捏不住分寸毁坏公物。

　　泥石流对一般人而言的确很危险，对由罗却并不是如此，她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从崩塌的波及范围内逃脱，然而却失败了。——究其原因，从察觉到被掩埋期间根本不足一秒，这个仿佛按了快进一样的速度哪怕是反射神经比由罗更好的神威也来不及躲避。

　　完全不合理。神威盖棺定论，比起由罗那么轻易就被一场泥石流活埋，还是他自己做梦比较科学。

　　难道说是我太想杀了她？神威困惑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也不对，梦是人的潜意识，他不会认为由罗被泥石流活埋一下就会死，如果那家伙那么简单就会死他也不至于一见到她就有点纠结要不要动手——由罗身上只有那份旺盛的运气和生存力是神威能勉强真心赞美的。

　　把模糊的记忆归结为一场梦，少年翻身下床，脚落地的瞬间，房门打开了。

　　“轰隆隆——”

　　“什么嘛，这不是已经起来了。”黑色长发披在肩头的少女站在门外，右手还握着门把手，在少女出声的同时，轰鸣的雷声经由敞开的房门钻入神威耳中。

　　由罗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就想你怎么可能超过六点还不起来？你这家伙只有就寝起床守时得不可思议。”

　　“少在那边当着我的面自说自话，杀了你哦~”神威笑容灿烂，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微微一皱眉问，“下雨了？”

　　１１７室没有窗户，这栋大楼破损的一塌糊涂，只在隔音功能上仍然完整得不可思议。走廊上有窗户能听见雨声，房间里却一点儿也听不到。

　　“是啊，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在下了，看你不起床，还以为是下雨天太黑的关系呢。”
　　由罗环视了一圈神威的房间，“不过这不是没窗户嘛，下没下雨对你醒不醒得过来根本没影响。”

　　有些人习惯日出而作，于是没有太阳光照在眼皮上就起不了床（作者和妈妈就这德性）。
　　由罗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条对神威，不，对夜兔普遍没有意义。夜兔星长年下雨压根就没光，不如说阳光对夜兔根本就是有害物质，迎着晨曦起床对夜兔来说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己找死。

　　夜兔老家没有阳光，加入春雨后长住黑漆漆的宇宙当然也看不到光，因此神威的习惯是在黑暗中起床，跟光线强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要吃早饭吗？”由罗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我已经吃完了，姑且留了你的份。”感谢我吧……由罗想了想还是没说完，她不指望能从神威那个没礼貌的中二病口中听到‘谢谢’这两个字。

　　“那种得意的语气算是什么？”神威想也不想就张口讽刺，“又不是你做的饭，你做的东西根本不能吃吧？”

　　由罗被死对头戳到痛脚，脸一下黑了大半，“虽然是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不能吃吧？！”
　　随后少女微微一愣，抬着帽檐疑惑道：
　　“啊咧，你怎么知道早饭不是我做的？”

　　“……”神威笑容不变，“昨天的晚饭也是那个叫鹿野的人做的吧。”

　　“是这样没错，早饭也是鹿野桑提前做好的……”由罗依然在疑惑当中。神威已经理都不理她，踏出房间走向厨房。

　　由罗见状只好连忙跟上，朝他喊道：“喂！你知道厨房在哪一间吗？！”

　　伴着由罗的叫喊声，神威准确地踏入厨房，看着餐桌眯起了眼，凉了的早饭早就没了食物的香味。

　　由罗赶到神威身后，[划掉]低头[划掉]看着他道：“咦，为啥你会知道厨房的位置啊？明明昨天晚上没出来吃饭！”

　　夜兔少年没有答话。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至少他已经察觉到，先前在暴雨中看到由罗被泥石流埋没的记忆并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

　　※　※　※　※　※

　　与记忆中刚好相反，不到七点大雨很快就结束了。

　　“幸好雨停了，我可没有带雨具。”由罗戴正牛仔帽，在雨停后的艳阳天踏出基地大楼。今天上午她必须得出门一趟，如果一直下雨计划就要泡汤了。

　　拜草帽海贼团的大人们良好的三观教育所赐，由罗有着言出必行的良好品行，她并不喜欢违背约定。草帽一伙以船长为首都是定下约定后拼尽全力去达成的人，当然船长喜欢随口答应别人这点一直让精打细算的航海士非常不满。

　　为了确保船上三观未成的小孩子不会被路飞带坏，娜美曾经像训练小狗一样叮咛由罗不准随便答应陌生人的请求，虽然没人知道由罗的三观早在穿越前就形成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数分钟后，由罗终于忍不住回头吼道。

　　大雨过后泥泞的马路上，少年少女一前一后隔着十米的距离遥望。……不，是少女表情凶煞地瞪着少年，抬起一只手大有一拳砸去的意图。

　　少年弯着眉眼，嘴角挂着无害的弧度，“我没碍着你的事啊~”

　　由罗：“你无缘无故跟在我身后一想到这点我心里就很难过啊！哪里没碍到我了？！”

　　神威：“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我又没走在你前面，本来你就看不到我。既然这样就算我不跟着你，你的心情也是一样才对。”

　　由罗：“全是歪理啊喂！”说完咽下一口气狠狠瞪了神威一眼，转身大步前进——她还有事要做，没时间和他吵架瞎耗！

　　对她这种行径神威毫不意外，由罗毒舌的功力其实并不高，一旦吵不过要不就开打，要不就负气逃跑，有的时候会找神乐联手向他开炮，神乐负责嘴仗由罗负责肉搏——通常发展到这种阵仗的吵架最后都会以引起了妈咪的注意，三个熊孩子被夜兔家主母一手镇压为结局。

　　神威看着她跑远的背影，虽然由于发型不同有些陌生，但她的背影依然让他感到熟悉。

　　搁在平时神威大概会为自己对由罗的熟悉感而感到恶心，现在他没那个功夫。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为此而跟在由罗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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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罗定力一般，至少在面对神威时她的定力很一般，一挑就爆的那种，反过来也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神威是为什么跟着自己不放，要知道平时他们两相看厌可是恨不得看不见对方最好的。快步穿越了岩石区开始翻越大山时，由罗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翻山？因为由罗不知道别的路。她答应了鹿野前往高山之后的某个地方办一件事情。

　　几天前，艾斯把在某颗不记得名字的星球上游荡的由罗叫到白胡子的母舰，笑嘻嘻地问她想不想要一场冒险。

　　“从到这边开始，你应该就没怎么冒险过了吧？”艾斯指导过由罗一年，了解她的秉性。总之不知是福是祸，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却被自己的弟弟路飞传染了冒险精神，将寻找冒险放在与吃饭睡觉同等的地位上。

　　这个宇宙虽然比伟大航路要广阔不知多少倍，却很少有能称得上“冒险”的事情发生，看由罗无聊的表情就知道。

　　“我知道一颗星球上会有有意思的事发生，有人拜托我们帮忙来着。”

　　“准确来说只是拜托了我。”黑发青年杰尔夫在一旁阴沉沉地看了艾斯一眼，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本是和其他人完全无关的事。”

　　“不过我和杰尔都没时间过去，你就代替我们去一趟吧！”
　　艾斯没理会副手带着不满的插嘴，笑嘻嘻地一锤定音，他料定由罗不会拒绝，事实上正无聊着的小后辈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都快觉得“感叹无聊”这件事很无聊的由罗对艾斯推荐的冒险求之不得，也没管杰尔先生在一旁问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拎着自己新买的背包就兴冲冲地过来，并和与委托人认识的鹿野会合，尔后义无反顾地答应了鹿野的请求。

　　反正在她看来，翻个山代替鹿野上一次香再容易不过。

　　……虽然这座山比想象中要高就是了。

　　由罗在半山腰忍不住向跟在后方的人搭话：“我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明明应该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我啊！麻烦拿好你的人设不要做些反常举动好吗！

　　荒山没有公路可走，神威和由罗一样四肢并用在崎岖不平的峭壁上攀爬，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听到由罗的发问，神威的动作略停了一瞬，随后用右手握住一块结实的岩石手臂用力，猛地将整个身体向上一翻，落到了由罗附近一处自然形成的平台上。

　　在艳阳天下满脸绷带的少年但笑不语。

　　“但笑不语你个头啊！”由罗也跃到平台上控诉神威道，“木乃伊造型我连你那张笑面瘫的脸都看不到好吗，哪来的自信我能读懂你的眼神？！”

　　神威用淡漠的目光直视她，仍然不打算开口。由罗说是那么说，实际上是真的差不多能看懂他的眼神，那双继承自母亲、与妹妹相同的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主人没狂暴的时候纯净剔透，看不出他是个为追求强者一条路走到黑的战斗狂。

　　由罗读神威眼神的本事甚至不是在长期相处后练成的，她似乎打从一开始就能看懂神威眼神中的情绪，不论是对她的嘲笑，亦或是战斗后感到的愉悦。她曾经疑惑过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么一项奇怪的天赋技能，最终得不到结果而将其抛之脑后。

　　可能是缘分，也可能是这两人都没意识到的本质相近。

　　“虽然就这么老实告诉你感觉有点不爽，不过算了。”由罗摘下帽子，随手将沾了汗水黏在后颈上的头发撩开，“本来就是应该告诉你的事，在这个星球上行动最起码要知道这些常识。”

　　黑发少女带着不甚愉快的表情，语气郑重地说道：

　　“——否则就算是你，也不保证能在这颗星球上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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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永远的万事屋·亡者档案·其一】
白井花
27岁（享年）去世于银时失踪之后数月
攘夷战争时期患上潜伏性白诅病毒
去世前曾拜访过桂小太郎，用不知名的方法使高杉晋助放弃毁灭地球的计划
埋骨之处：未知
冲田三叶
27岁（享年）去世于白诅爆发一年后
逃过了肺结核，没能逃过白诅
去世后，其遗体被魔女巴麻美带走，下落不明
直到五年后，冲田总悟仍在寻找姐姐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