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藤允熙

4、蝶灵

　　清梧将那银圈化作一个细小的银环戴在了我的脚踝上，道：“过些时日，待你学些法术，再去降它吧！”我点了点你头，又不禁有些懊恼。“无妨，它守在这等了你很久，难免有些傲气，等你历练历练再去找寻它，它便心甘情愿跟你来了。”
　　“那清梧的意思是不是，”我学着清梧温润的语气道，“如此这般也好，总好过它不情不愿在你身边的好，是不是？”我笑着看清梧。清梧温润了许多的眸子闪出几丝狡诈：“圣夕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将采来的露水他满身，笑道：“原想，清梧是个痴心单纯的人，不想你也这般奸诈！”清梧躲闪不及，笑道：“我什么也没说啊！”我便气愤了，连做晚餐的露水全都泼洒在了他的身上，顾不得一整夜的饥饿了，待到后悔时已晚。
　　就着月光，清梧和我光着身子浸在泉水中洗浴。我道：“不如，我们抓些鱼虾烤来吃，好不好？”清梧摇头道：“不可，我用了三年才将你身上的凡间污秽洗净，不可再沾染凡间蔬食了。”我的肚子在水中发出一声明响，我闯进清梧的怀里：“那我要吃什么？”清梧将我两鬓解开，轻声道：“晚间，我们去密林中采些花露来，兴许还能采到蜜。”我散着发髻拍手叫道：“好！”清梧忙捂住我的嘴，“别惊到它们，惊到了它们，我们便只有饿肚子了。”这时的我才知晓，原来神仙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洗浴完，清梧穿上青衫，再将我用另一件青衫裹起，系在身上，我趴在清梧的胸前，有些不情愿。清梧制止了我，到：“密林间鬼怪亦多，你在我身上，安心许多。”是我安全许多好不好。我撇嘴。
　　以前清梧是从不进入密林的，密林里白日就是黑飕飕的。
　　清梧解释说，这里虽高，但毕竟是人间的地方，又是离天宇最近的地方，密林里自然就多出了许多鬼怪。只是清梧与这些鬼怪签好了契约，互不相犯。
　　如今，我们趁夜潜入，说起来便有些不守信了。
　　清梧又说，这叫不守信，这只是潜入内部而已。
　　原来清梧的丹药少了几许，定是被这密林中的精灵鬼怪拿去了。
　　这时，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觉，清梧真的是奸诈的，我看着他如玉般的耳珠便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清梧的丹药来的也不是很难，只是时常往炼丹炉里扔几味药，用不了半个月，便有几粒丹药出现在炉灰中，过程甚是简单，有几味药还是我采露水时一起采来的。
　　想到这儿，便想起，那丹药也是解饿的，说与清梧听，清梧说：“圣夕不是早就想进来看看了吗”
　　虽然被他说中了，但我真真认为他是奸诈的。
　　入了密林，我便自觉噤了声。
　　月光中的密林反倒有些光亮，一闪一闪的，幽幽的，清梧走路没有声音，轻门熟路的摸索前进，不像不常来的样子，不一会儿，便摸到了一片花海中。
　　淡淡的莹红，香香的味道。
　　清梧将我解开，“圣夕看你的了。”
　　我便撒了欢似的闯进了这片花海，拿着装不满的玉罐，忙碌起来，清凉的花瓣啊！甜甜的花蜜，我来了！
　　没过一会我便将玉罐装了七成满，将自己喂了九成饱。
　　看见一只莹粉的蝶儿便要追过去，清梧将我抱了回来，将玉罐封好，放入我的怀中，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镜仙，既来之，则安之。”说话的声音淡淡的，酥酥的，像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蜷在清梧怀里，不由好奇，是什么样的鬼怪？
　　伸出头来看，清梧轻抚我的发，来的是个带粉翅的女子，美的似一缕烟云，一吹而散，正是我刚才欲追逐的粉蝶。
　　“这个娃娃是谁？”她的声音固然好听，但“娃娃“二字着实让我生厌，索性便扭头钻进清梧的怀里不理这个美人。
　　她却当我害羞一般笑了，笑的更为好听了。
　　“红粉姑娘，你密林之主派盗我丹药之事，我不再追究，你且知道，我镜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清梧淡然道，剑眉清蹙。
　　“我道何事，也罢。我密林有错在先，姑且让蝶灵们饿上一宿也是活该的，不知镜仙可否再赐几丸丹药助我蝶灵之主修的仙身？”那叫红粉的蝶姑娘声音愈发可怜了，让我都不忍了，我们原来要吃她们的粮食的。
　　我便抬头望向清梧，清梧拍拍我的肩，道：“看在圣夕的恳求下，我便赠与几丸丹药，助你蝶灵之主早日修得仙身。”
　　说罢，就往衣袖里摸索，摸到一个玉色小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息，嗅了嗅，便远远地递与了那红粉姑娘。
　　“谢镜仙！”红粉姑娘欣喜万分，拿到丹药，不查看，反倒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敢问镜仙，这小娃娃，果真是圣夕么？”
　　清梧不睬她，转身离开。我伏在清梧的怀里，昏昏欲睡。
　　从密林回来后，清梧更加勤快的炼制丹药了。
　　外面的蝴蝶变少了许多，即使多一两只漂亮的蝴蝶，未等我去扑，便远远地飞走了，这样一无聊，反倒有些想念那密林的花海了。
　　清梧说，那花海被蝶灵们唤作蝶饮泉，那花便唤蝶饮了，整个密林里不只有这一片花海，不知为何，平日没有蝶灵看守的这小片花海，竟然会有蝶灵之主的唯一血脉前来看察，又正好被我们撞见。
　　“不过，为何我却没有感觉到红粉姑娘的气息。”清梧默念。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圣夕，近来有没有抓捕过粉蝶？”清梧问道。
　　我想了想，前几日，是有过这样的事，我追那只粉蝶好久才追到，险些进了密林，将它放入了玉匣中带回了茅屋。“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那粉蝶还在飞吗？”清梧问道。
　　我摇头道：“埋了。”在玉匣中带了没多久，便没了生气。
　　“你去将她带过来吧！怕是我们欠了蝶灵之主一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