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兰茶

4、003 松井雅子

　　佐藤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松井雅子的尸体时产生的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白如羊脂的肌肤、巴掌大的瓜子脸、修长的四肢都向大家展示这个女孩生前也是属于迷倒众生的那一类。佐藤无法相信，怎么能有人会狠心下毒手杀掉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可爱女孩。
　　松井雅子是大阪人，生前是京都大学医学院心理学专业的一年级学生。根据她的同学所述，因为松井雅子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不怎么与人交往，没有不良嗜好，也不像其他的女孩一样喜欢浓妆艳抹去参加一些联谊活动。每天的活动范围除了学校教室、图书馆、餐厅之外，就是回到祗园附近的公寓。这是一个文静的女孩，跟别人说话也总是细声细气的，所以医学院的学生们都在背后笑称她是现代版的“林妹妹”。
　　除了松井雅子本人之外，更让佐藤感兴趣的是被害人遇害时身处的环境。松井雅子租住的公寓离祗园不远，周围的住户大多是工作在祗园的艺妓们。佐藤不知道为什么松井雅子会选择这里，依照她同学所说的那种温吞性格，佐藤以为松井雅子会选择更为清净的住所，甚至是呆在神社、寺院里才对呢。倒不是佐藤对艺妓这个行当有什么偏见，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环境不适合松井雅子而已。当他随着留守警员走进松井雅子的那间小小公寓，更令让人吃惊的事情正在等着他。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房间，简陋的梳妆台，衣柜、书柜都昭示着被害人日常生活的简朴，更确切一点的是拮据。
　　现场保护的很好，松田雅子仍是安静地躺在床铺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佐藤不是鉴证人员，但也能察觉这个房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仍是关得严严实实，厚厚的咖啡色窗帘阻挡了外面难得的阳光；门锁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一丝被损坏的迹象，佐藤在第一时间认定，如果是他杀案件，就一定是密室杀人，而凶手不是松井雅子熟悉的朋友就是可以让她放下警惕的人。可惜，他把自己的这个结论对好友、也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明智聿人坦白了之后，换来的只是一阵嘲笑。聿人告诉他，根据他手里掌握的资料，松井雅子在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公寓这里，都没有过从甚密、可以邀请到家里来的朋友。而且根据鉴证科的报告显示，这个家里除了松井雅子的指纹，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诡异？”瑾怀疑地挑了挑眉，他实在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可诡异的。
　　“不。”佐藤摇摇头，“是房间里的气氛，让我们感觉阴森森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监视着我们，但是我们看不到。”
　　“嗯？这是什么意思？”佐藤的话挑起了瑾的兴致。
　　“那天是个晴天，但因为通天夜里刚下过雨，所以气温很低。我们是早上八点四十五分赶到案发现场的，身上穿得也不少，但走进屋里却觉得那里面的温度应该在零下了。”聿人喝了一口红茶，补充道，“报案的是被害人的导师小野女士，他们班级约好那天早上七点半钟在学校门口集合去郊游，但是过了约定的时间松井雅子也没有出现。小野女士打了她的手机、也打了公寓里的座机，但是没有人接听。后来他们依照入学时候登记的地址找到了松田雅子的公寓，叫门无声应答之后才报警。”
　　“原来是这样。”瑾点点头，歪着脑袋瞅着聿人，心说果然跟义庆描述的一样，这个小家伙一谈论起案子来什么都不认了。“明智警官，你刚才说冷？”
　　“是的，就像到了冰窖一样，我们必须依靠棉衣才能进到里面去，简直就像是地狱一样。”
　　听到这话，瑾冷笑了一声，地狱吗？他还真见识过。
　　“还有其他的线索没有？”
　　“目前没有。”佐藤摇摇头，长叹一声，“我们也问过周围的住户，但他们没有听到那天晚上有什么人来找过这个女孩。不仅如此，他们还说这个女孩子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
　　“根据我们掌握到的情况，首先排除掉的就是佐藤警官关于密室杀人的假设。”聿人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警察手册，“第一点，松井雅子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学校的同学、导师就是家里的人；第二点，就是没有一个人会躺在被窝里接待客人的，即使那个来访人跟她有多么熟悉；第三点，被害人身上没有伤痕，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不是解剖之后发现她的心脏离奇失踪，我们就会认定她是自然死亡或者是出于某种疾病而亡了。”
　　“明智警官说的是，我同意你们这个观点。但是丢失心脏……刚才你们说，她的身体不好，是哪方面不好？”
　　“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她的同学也只能告诉我们，她是体弱而已。”
　　“这样吧，”瑾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两位警官说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请两位带我去看一看现场？”
　　“现在吗？”
　　“是的，现在。”
　　“当然可以，没有问题。”聿人点头，有些事情光用嘴说也是说不清楚的，还是让这个大侦探自己亲自考察一下吧。
　　“那我们走……”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聿人包包里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同一时间佐藤也从裤子兜里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瑾站在一边看着，冷眼看着两个与电话交谈的男孩。从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不难猜出，大概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斋藤先生，不好意思，恐怕今天我们去不成现场了。”挂断电话的聿人一脸严肃地走到瑾面前，才发现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头，必须要抬起头来才能看得到他的脸。聿人银牙暗咬，这个讨厌鬼没事长这么高大干嘛啊！
　　“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要回本部开会，刚接到的电话，在六木本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件。”
　　“连环杀人？”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殿下让我转告斋藤先生，”佐藤也凑到跟前，“如果不麻烦的话，请跟我们一起回本部。”
　　“好的，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