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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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被安置在宫内，付春来相信言久誉有绝对的能力保护她的安全，除非他不想跟荆国相亲相爱了。
就此，言梦觉与付春来终于有了正当理由接触——工作。
说起来，二人倒是久未联手了，付春来居然隐隐有些怀念。当初在江远，言梦觉以御史之名向她施压，每每却也在关键时刻助她过关，一来一往颇有默契。只是进京这小半年，二人接触的机会是越来越少，更别提这几个月的敏感时期。
此刻，言梦觉不说话，付春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或者，想说的其实太多了。
她想问“你怎么了”，但觉得有点傻；她又想问“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行，太没头绪了；那问“你准备怎么查”，哎，这么久没好好说话，一开口就是工作，未免又太不近人情。
付春来正思索着，前面之人却停下脚步。
“想好要问什么了？”
付春来被看穿，不免尴尬。
“咳，其实还真有不少问题，”想了想，她又道，“不过，如果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你会告诉我的吧？”
这话她以前就说过，到现在，她也还是这么想。
言梦觉看看她，鲜有情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有些事，你知道了，对你并不好。”就像现在，和他走得太近，也不好，可偏偏天意弄人，他绕着躲着，还是有人把她扯进来了。
“那就不要说了，”付春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停顿一会儿，她眼珠一转：“我来说吧。”
“你？”言梦觉终是笑了，“你以为你有什么事，我是不知道的么？”
果然是八只眼的六贤王！
想了想，付春来试探道：“有啊，比如……言久霄？”
其实她心里有个结，一直没有机会解开。
“他又怎么了？”言梦觉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反弹，也没什么热衷。
“他最近三天两头往我家跑，我快拿他没办法了。”现在朝野上下都在传言她与三王结党的事，她百口莫辩。言久霄今天来找她游湖，明天找她吃饭，后天又要带她去看戏，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不屈不挠。她急了，就冷下脸来说两句狠话，对方也绝不委屈，搁的声比她还狠，简直是软硬不吃。
言梦觉的声音淡淡的：“是真拿他没办法，还是有办法却下不了手？”
呃，可能多少也有点吧……付春来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大多数时候言久霄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便有些进退两难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这个人还救过你。
“由着他去闹吧，对你来说，也许反而是好事。”言梦觉道。
付春来抿了抿嘴唇，到底没忍住：“你不在乎吗？”
言梦觉一顿。
付春来不甘心：“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自从她入朝，言梦觉好像就变得对她毫不上心，对于那么多的误会他甚至问都不问一声，反而与她划清了界限。如今她与言久霄越走越近，他又是这种完全不上心的态度。
如果这是言梦觉的自信，那这刚好成就了付春来的不自信。女人是奇怪的生物，你对她怀疑，她会愤怒不已，你对她深信不疑，她又会觉得你不够在乎她。
她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她对言梦觉信赖不已，即使在朝堂上日日如履薄冰，而他又毫无回应依旧坚定不移，她不愿去猜疑，不希望女人特有的敏锐与细腻成为坏事的借口。
但她终究没有言梦觉的成熟，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让她更坚定的理由，不然她很可能会彷徨，会迷惘，会不知所措。他把情绪掩藏得太好了，好到她快要领悟不到了，她是比从前坚强，再也不会哭鼻子，可却没有聪明多少，依旧不知道怎么办。
气氛一时凝滞。
半晌，言梦觉回头，一双眸子看不出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如果我说，你从此不要见他了，你会听吗？”
付春来怔住。
“如果我说，我巴不得你们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你就高兴了？”
好像也并没有……
“或者他跟你说，我已和皇上达成一致，随时准备放弃你这颗棋子，你就信了？”
当然不会。
该死的全中，短短三句话，付春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答案在你心里，如果这种控制是你想要的，一开始你就不会进入官场，”言梦觉想像着，“这会儿，也许已经在贤王府了。”
那样未尝不好，她做个寻常女子，他会少了很多麻烦，她也要过得轻松得多。
言梦觉走上前，语气中竟夹杂着罕有的叹息：“春来，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从来不是我不给，而是你不要。”
——他太了解她。
她这种性子看着随和，其实最是棘手，逼得太紧她会想逃，放着不管她又迟钝得不明所以，就会钻牛角尖。
付春来一时无言。
若像他说的，他们也许根本就不会遇见。若能融入这个时空，做个寻常的姑娘家，嫁人生子，相夫教子，那也就不是她付春来了。
“老梦，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付春来心里有些难过，若不是因为她，以言梦觉的地位和身份，在朝中行走必定游刃有余，哪里会有这许多顾忌。说着想帮他，想把麻烦降到最小，到头来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帮了我，”言梦觉坦言，“你执意问，我便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言久霄的位置。”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攸关她的命运，况且他身份太重，不假思索的青睐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情况只会更乱。原本他还担忧她的安慰，准备适时的时候出手，没想到多了一个言久霄出来搅局，让浑水更浑，派系纠葛反而看不那么清明了。所以他才说这未尝不是好事。
保持距离，是出于保护，可是到底忽视了她内心的不安，差点酿成误会，这是他的疏忽。何况……
他真的做到毫不在乎了么？
方才在御花园，言久誉分明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趁付春来失神，他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跟我来。”
看来他也要改变一下策略才是。
付春来还没回过神，就被言梦觉拖走。
尽管她一路提醒他注意这是宫里，有人看到不好，对方也仿佛没听见一般，一路拽着他出了宫门，塞上轿，直接押到贤王府。
付春来有点紧张：“来你家干嘛？”
说起来，她有一阵子没登门造访了，留平不是说这里有很多人监视他？那他还这么冒失的带她回家？
“进去就是。”
“可是……”
“本王若执意做什么，没人能干涉。”言梦觉态度笃定，区区几个报信的做什么放在眼里。
进贤王府对付春来来说也算轻车熟路，何况还有言梦觉大步开路，半路遇上久见的林管家，付春来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就被前头那位大爷给拽走了。
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的进了卧室，一脚关上门，付春来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风风火火。
“就是这里了。”
付春来略尴尬：“你大老远把我从宫里带出来，参观你卧房啊？”
好吧，其实也不用那么尴尬，她有什么没见过的，反正他们之间早就不清不白了……但是，当言梦觉扯着她去床边的时候，我们处变不惊的付春来同学还是忍不住花容失色。
“老梦你要干什么？！”
“上床。”
付春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
“这……大白天的……”付春来觉得头脑发热，语无伦次，“我现在还是朝廷命官……我……我们家很传统的……我妈妈说过如果结婚前在外面乱来的话会打断我的腿的……”
言梦觉一怔，竟是忍俊。
“你笑什么？”付春来还在纠结。
一松懈，却给了言梦觉可乘之机，那人就势一推，春哥落网，反攻无望。
身下是床，身上是男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真是毫无悬念。难道她二十几年的清白要在今日交付？
近倒没有距离，言梦觉的呼吸直接吹拂在付春来脸颊，让她瞬间烧红到了耳根，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唉，别玩了……”
现在真的不是放纵的时候啊。
鼻尖相对，他略为惋惜：“气氛这么好，不可惜？”
如此暧昧的情景，让付春来紧张得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
“答应我一件事。”言梦觉又靠了近了些。
“……嗯。”她只要一说话就会触碰他的唇，根本没法拒绝。
可惜敌人得寸进尺，再度攻城略池，逼得她退无可退，认命地闭眼。
那人却忽然松开钳制，抬手一推什么东西，翻出床后的暗格。付春来闻声看去，不禁为这个小机关设计之巧妙而出神。
“是什么？”
“机关。”
“……”
废话，付春来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言梦觉似乎并不想更多的解释，只是从中取出一个不大的小箱子，递给付春来：“拿着。”
付春来听话接过。
“收好。”
“这就是你说的事？”付春来左看右看，除了箱子挺精致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言梦觉颔首。
“是什么？”付春来看得出言梦觉很慎重。
“是秘密。”
“……为什么给我？我这个人丢三落四的，平时还不如小生细心啊。”付春来有些紧张。如果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她觉得在暗格里放着比交给她安全多了。
“我自有用意，你只管收好，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噢……”
好吧，既然他不想说，她照做就是了，反正言梦觉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那一定有很多人盯着吧？放在她那里，反倒不会引人注目，她也总算能出一点力，帮得上忙了。
想着，付春来微微弯起嘴角，几日来的郁结尽散，像是吃了定心丸，放松了不少。
“好，你放心，我一定舍命保护它！”她撒下十分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言梦觉沉吟片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卧房，凌乱的床铺，一男一女……
眼中有什么东西凝聚，他若有所指：“本来是没什么事了，不过……如果你想‘继续’的话，我是完全没有意见。”
他很乐意配合。
付春来脸上“腾”地红到耳根。
“咳咳，我有点饿了，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说完，付春来兔子似的跳起来一溜烟逃走。
言梦觉也不气，也不恼。
不急。
对付春来这种性子，就得温汤慢煮，小火清炖，最是急不得。
——反正跑不掉。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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